他已经从奚九的怀中出来,不再像接吻时软绵绵的样子。裴知行坐起身,眼神冷了下去,这是他生气时的样子。
“奚九,这是你的借口。”裴知行抿唇道。
“什么时局动荡,什么人人自危,若是你真的愿意成婚,我们明天就可以在此处拜堂成亲,甚至不用回到中京。”
以天地为媒,山河为聘,日月为鉴,草木为凭。不拜高堂拜乾坤,不循俗礼循本心。
奚九沉默道:“世子身份尊贵,大婚之礼不应如此草率。”
“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裴知行急道。
更深夜重,屋里早都熄了灯,唯有朦胧月光,漫进室内,能够勉强视物。奚九也坐了起来,两人不再亲密拥抱着,分开坐着犹如楚河汉界,分庭抗礼。
裴知行直直的看着奚九,但是他看不清奚九脸上的情绪。裴知行突然道:“你不想跟我成婚。”
他的语气肯定,变得格外平静,压抑着的平静。
室内静了一瞬。
奚九垂眼,平静道:“世子尊贵,属下不敢妄想。”
“不敢妄想?”裴知行被这话气笑。
他直直的看着奚九,随后膝行几步,跪坐在奚九面前。裴知行抬手勾住她的后颈,不管不顾的亲了上去。
原本冷凝的氛围,被亲吻突然中断,变得旖旎缠绵。
因为裴知行突然吻上来,奚九接住了他,顺势靠在了床头。裴知行跨坐在奚九身上,奚九轻抚着裴知行纤细柔韧的腰肢。
这个姿势有些涩。情。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才短短两天,奚九已经完全习惯了裴知行的亲吻。
裴知行并不管奚九的反应,他舔舐着奚九的唇,随后泄愤似的咬了咬她的下唇,用了点力度,奚九轻轻的“嘶”了一声。
裴知行吻得气喘吁吁,许久之后他放开奚九,直起腰。因为亲吻,薄唇莹润,跟花瓣似的。
“你不敢妄想,但你敢亲我?”裴知行语气带着一丝讽意,“这时候不讲身份尊卑了?”
其实奚九从未说过,裴知行发起脾气来,平日清冷的眉眼,染上怒意,带着绯红,漂亮的惊人。
“奚九,你好大的胆子,敢让我没名没份的跟着你?”
裴知行是世子,盛气凌人也正常。世子殿下,怎么能纡尊降贵,没有名分的跟着下属,这岂不是折辱自己。
但那人是奚九,裴知行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奚九于裴知行双目对视,视线交缠,她看着裴知行因为怒意泛红的眼尾,内心感叹裴知行确实长得好看。
对他之所以如此纵容,从小到大的情谊是一方面,裴知行姣好的容貌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实在让奚九很难生气。
奚九搂着裴知行的腰,利落翻了个身,刚刚还高高在上的裴知行,躺在了她的身下。
“世子再等等。”奚九轻声道,她低头去吻他。
裴知行偏开脸,奚九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裴知行抬眼看着奚九,眉眼微扬:“要等到什么时候?”
奚九没回答,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唇,吻了下去
第二日天光大好,碧空如洗,微风拂面。
除了夏至那日出奇的炎热,后面就好了许多,虽然还是热,但至少不是灼心般的热。
奚九和裴知行早上便离开了酒楼,在石泉镇租了一个马车,赶往越州。从南方往上走,要回到中京,是必须要经过越州的。
奉天圣坛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百姓或许不知晓,但是越州的知州定是知道消息的。
裴知行坐在马车里,奚九和车夫坐在外面。这是二人最常见的一种模式,奚九守护着裴知行。
昨晚到最后,成婚的事也没个着落。
裴知行被亲的晕晕的,到了后面整个人伏在奚九怀里,双眼迷蒙,奚九有一搭没一搭的吻着他的脸,缱绻温柔。
本来两人从山谷出来,赶一天路了,也累得很。
奚九身体素质好,体力充沛,倒不觉得有什么。裴知行身体弱,白天一直强撑着,夜里被奚九抱着亲着,就迷糊了,很困。
虽然现在成不了婚,但是奚九说了,让他再等等。
奚九很少给下承诺,但她只要允诺过的事情,就从来不会失约。裴知行觉得自己等得起,毕竟奚九就在他的身边。
总不会有变故的。
马车从清晨出发,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到了越州。
暮色四合,天边云霞满天。奚九和裴知行终于到了城门口,抬头只见两个斗大的古字“越州”,古朴厚重,在夕阳下泛着光。
此时正是最为忙碌的时候,许多路人要赶在关城门时进出,因此城门口熙熙攘攘,人声,车马声,不绝于耳。
“两位大人,就将二位送到这儿了,小的就不跟着进去了。”车夫殷勤道。
车夫是石泉镇人,不会入城,晚上就宿在林子里,白天赶路回家,能省下一夜的酒楼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