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月咬着牙,指甲抠着粗糙的土炕边缘借力,一寸寸挪向炕尾角落。
高烧让她的视野飘,每一次小小的移动都牵扯出巨大的疲惫和酸痛,
胸腔里翻腾着,让她忍不住又想咳嗽,但被她死死压住,只出几声压抑、破碎的气音。
终于,指尖触到了那个破旧、布满灰尘的木板箱。
锁孔很小,她的手因为寒冷和虚弱而抖,试了两次才对准,“咔哒”一声轻响,仿佛解开了一道沉重的命运枷锁。
一股混杂着樟脑丸和陈旧纸张、纺织品味道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箱子里东西不多,却码得整整齐齐,透露出原主柏月即使在逆境中也保持的一丝体面和隐忍。
最上面是一件八成新的浅蓝色碎花棉布罩衫,叠得方方正正,大概是原主最好的衣服,只在重要场合才舍得穿。
柏月随手将它拿起放在一旁——这不是她要的。
下面是一些书本:《毛选》精装合订本,《人物画资料》(翻得最旧),一本薄薄的《革命歌曲选集》,几封来自远方(应该是她母亲)的家信。
信纸已经泛黄脆,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小心翼翼。这些都是这个时代最安全、最普遍的物品,是原主生存的“护身符”。
再往下,柏月的手指停顿了。
一件触感极细腻、颜色温润的米白色羊毛开衫卷成一团,塞在箱子深处的一个角落。
这质地!绝不是知青点能用劳动换来的东西!它带着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残留的气息——那种属于“归国华侨”家庭的体面。
只是此刻,它更像一个不合时宜的标记。
柏月的目光却被羊毛衫下面压住的一个小小的、相片吸引住了。
她心头一动,拿起来一看。
照片上是一位穿着考究的旧式西服、气质温和文雅的中年男子,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穿着剪裁精致旗袍、笑容温柔的年轻女子。
女子的手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照片右下角,钢笔字迹清晰但稚嫩:“父柏正廷、母林淑慧与月月于港岛中环花园道寓所留念。一九五四年秋。”
这是原主的父母?那个被称为有“可疑资本背景”的父亲,和他优雅美丽的妻子……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应该就是柏月自己。
照片的背景透着一股那个时代遥远殖民地式的繁华安宁。
一阵强烈的酸楚猛地涌上柏月的鼻尖,几乎冲垮她强撑的意志。
这照片里的世界,和现在这阴暗潮湿的土炕小屋,简直是云泥之别!这就是柏月背负的沉重枷锁。
一个再也回不去、且会带来灾祸的出身证明!
她紧紧攥住这张照片,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白,照片坚硬的边角深深陷进掌心。
目光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笑容温婉的年轻女子——林淑慧。
混乱的记忆碎片翻搅,一个模糊的名字浮上来——钟?
给的信息碎片,仿佛被这张照片上的笑容狠狠敲了一记!林淑慧……
钟?那个牺牲于特殊任务、钟卿离的父亲也姓钟?他牺牲前在哪里活动?任务涉及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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