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闯看着他玩:“现在开心吗?”
陶昕玉说:“一点都不开心。”
说完撅起嘴唇又吹了一串泡泡。
五彩缤纷的泡泡还没有散尽,周闯忽然俯身凑过来,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陶昕玉没能躲开,叫了声:“哥哥!”
“玉儿刚才那样,看起来就是想要被亲。”周闯说。
“才不是。”陶昕玉又准备吹泡泡,嘴巴微微张开又立刻抿住,瞪了周闯一眼,拿着泡泡水起身回到客厅里去了。
中午吃过饭陶昕玉就把自己关到茶室里继续写作业,还是用铅笔挽着头发,戴了一副眼镜。
周闯煮了点花茶送进去,看到妹妹精疲力尽地趴在手臂上睡着了,额头细密的汗粘湿了碎发,一边睡裙吊带滑落到手臂上,那副窄框眼镜也歪歪斜斜地掉下来一半。
他将铅笔取下,又伸手去摘眼镜,才发现眼镜并没有镜片,纯粹起到个装饰的作用。
周闯俯身把陶昕玉抱起来。手里软绵绵的一团,他甚至觉得小猫的体重这几年似乎都没有增长多少,他怎么努力都养不出一点珍贵的,多余的肉。
周闯无奈地低头蹭了蹭陶昕玉的脸颊,听到他哼了声,像是毛绒绒的尾巴尖从鼻梁上拂过,心头有刹那间的酥痒。
怀里这张小脸近距离看着更是漂亮得惊人,天真纯净,不谙世事。
他又想到路月婵说过的话,想到项坤总是担心陶昕玉会偷偷早恋。
会吗?
周闯觉得骄傲的小猫应该谁也看不上。
至于他自己,心情是混乱的。他不能也不敢有太多念头,这些年里想要一直一直陪在妹妹身边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他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继续下去就好了。
陶昕玉写完作业累得睡着了,睡醒发现哥哥在自己旁边躺着,眉头紧皱很疲倦的样子。
他睡饱了,恢复了力气,于是静悄悄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纸和胶棒,剪下来两片粗直的眉毛,涂成黑色贴到周闯眉毛上,又拿出记号笔给周闯画胡子。
他跪坐在周闯旁边,手捧着周闯半边脸免得乱动,低头认真地画着。
他画得很用心,不知不觉趴在了周闯身上。
手腕忽然被握住。
陶昕玉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看周闯还闭着眼装睡,细声细气地叫他:“哥哥……”
他叫完周闯还是不睁眼,逃避般地扭过头,长长吐了口气。陶昕玉没看懂他这是什么反应,随即感觉到大腿位置被一块存在感越来越明显的东西硌着。
陶昕玉疑惑地低头去看,还轻轻蹭了下。周闯猛然坐起身将他放到一边,左手捂着脸用力搓了搓,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陶昕玉爬到床边,探出脑袋往客厅看了眼,周闯钻进浴室把门锁上,紧接着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过了一会儿周闯走出浴室,便看到陶昕玉站在卧室门口望着自己,大眼睛里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好奇。
两个人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妹妹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勾人的意味,就只是安静地站在那,天真地望着他。
“……”周闯极力压抑着刚刚解决完的绮念,但是很快就失败了。他转身又躲回去,把花洒打开遮盖着里面的动静。极其狼狈的惨败。
陶昕玉仍然不理解他的窘迫,歪了歪脑袋,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如果出来玩还要一直闷在屋子里的话,就太可惜了。
晚上周闯带着陶昕玉出门散步。住处附近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碎石子路,两侧种着石榴和蜀葵。周闯看这处风景不错,拿出手机:“玉儿,要不要拍照?”
陶昕玉乖乖站着让他拍了几张。
周闯拍别的东西技术不怎么样,倒是总能捕捉到妹妹最娇憨、最灵动的一瞬间。照片里陶昕玉站在花丛边,白色裙摆、柔软发丝都被夜风轻轻吹动,他抬手整理耳边的头发,望着镜头笑眼弯弯,唇角扬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还露出了一点点可爱的牙齿。
陶昕玉跑跳着挤到他面前检查照片,蹙着眉头:“这张不好……这张也不好。”
“哪里不好?”周闯忍不住说:“这张很好,这张也很好。”
他手快地把壁纸和锁屏从用了很久的,妹妹撑着透明雨伞坐在甜品店屋檐下看雨的照片,换成了刚才新拍出来的美照。
陶昕玉批评:“这张笑起来好傻……”
“明明很可爱很漂亮。”
小猫脑袋就抵在身前,周闯忍不住贴近,在额头亲了一下。陶昕玉捂着额头往后退开:“不准亲我!”
周闯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吃刨冰吗?这里的密瓜刨冰很有特色。”
陶昕玉还捂着额头,警惕地看着他:“不吃。”
周闯往前走:“卖刨冰的店我记得在这边。”
陶昕玉跟在他后面。
走了一段路,周闯往后伸出一根手指,陶昕玉轻轻地牵住,和他贴近了些。
刨冰店就是一个小餐车,前方用彩色灯串围出一块灯火通明的区域,摆着露天桌椅。客人不少,农庄的服务员在里面不停地做刨冰。
周闯点完单,回到妹妹身边坐下:“还点了巧克力华夫饼。”
陶昕玉手里玩着一根路上摘的狗尾巴草,举起来去挠周闯的脸。周闯任他挠着,拿出手机登上工作号看了眼消息。
销售本质上就是个没有休息也没有节假日的工作,得时刻关注客户的动向,即使真在休假也不能完全放松。周闯随便看了两眼便又退出去,欣赏了一会儿新的壁纸,意犹未尽地说:“这里光线也不错,哥哥再给你拍两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