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镯,她认识,不仅认识,还格外熟悉。
那时她获封诰命夫人,第一次见孟皇后,孟皇后赐给她一块上等的羊脂玉。
她视若珍宝,随后请工匠将玉做成了一枚玉佩,一枚玉镯,玉佩给了堂儿,玉镯给了嫣儿。
玉镯正是画上这枚。
那画上这人……
“嫣,嫣儿。”柳氏声音颤抖着,脸上惨白。
脑中一个猜测浮现,可她不愿相信。
“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嫣儿怎么可能害堂儿?堂儿是她的亲哥哥,她敬他,爱他……”
柳氏口中喃喃。
突然她想到什么,眼里燃起了希望。
“还有一人,那个人一定是宋清宁!”柳氏扔下手里的画,迫不及待的去拿另外一张。
笃定另外一张画上就是宋清宁。
如此就能洗掉嫣儿身上的嫌疑。
可她拿到另外一幅画,画上不是女人,是男人。
五官特征,柳氏一眼就认了出来,目光往下,那枚玉佩赫然在目,柳氏只觉双眼一花,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个踉跄,险些稳不住身体。
“夫人,你没事吧?”掌柜和大夫见她大受打击,疑惑的问。
柳氏却听不真切,耳边嗡鸣,脑中也一片混沌。
突然她抓住大夫,眼神急切又疯狂,“还有别人来买那暗方对不对?你快画给我,我可以再给你银子,多少银子都可以。”
大夫为难,“不是我不画,来买这暗方的总共就这两人,没有别人了。”
又说,“这暗方总归是毒方,若非他们给的银子多,我们也是不卖的,我还记得,最先来买的是这位女子,之后那男子才来,没多久,那女子又来了。”
“那女子再来时,带了一些包扎伤口的纱布,那纱布被毒水浸泡过……”
大夫描述当时的情形。
可柳氏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连手上的画落在地上也没察觉。
药膏,纱布……
脑海里,无数的记忆涌上。
堂儿手受伤,她将药膏给嫣儿,嘱咐她照顾兄长,嫣儿是最方便对药膏动手脚的。
可她不信嫣儿会伤害她的兄长。
之后嫣儿的手受伤,堂儿给嫣儿送来祛疤的药,她欣慰这一双儿女彼此友爱。
嫣儿并没用那药。
那时,她曾暗暗责怪嫣儿不识堂儿好心,原来嫣儿不用药,是因为心虚,她怕堂儿以同样的方法害她报复她!
可堂儿给嫣儿的药膏没毒,他在纱布上动了手脚。
他们害对方废了手。
更怕的是,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独独她这个母亲,什么也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柳氏满目血红,心仿佛在被两双手同时撕扯。
“他们是亲兄妹啊!”
柳氏凄声嘶喊,胸中气血翻涌,口中一股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啊呀……”
掌柜和大夫被吓得后退数步。
鲜血不偏不倚洒在两幅画上,画上男人与女人的脸染了血,透出几分鬼魅。
柳氏看着画上的一双儿女,疯狂的大笑。
柳氏不知是怎么走出药善堂的。
如行尸走肉,回了侯府。
而此时侯府,宋老侯爷正急匆匆的往西院走。
“那宋清嫣真是好大的胆子,冒充明月仙,把我侯府的脸都丢尽了。”宋老侯爷今天才听闻这消息。
刚才和友人喝酒,他们阴阳怪气的嘲讽他,两个孙女,连谁是明月仙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