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谢歧比自己还不待见谢家人,沈沅珠心里便舒坦多了,这会花南枝婆媳或许会出丑,便二话不说牵上谢歧的手往大门处走。
沈沅珠的手比谢歧的手掌小了大半圈,少女软软的掌心,捏得谢歧心底仿似炸开了一团麻,整个人都麻酥酥的。
他抿着唇,反手将沈沅珠的手包进掌中,轻咳一声:“我们一起。”
二人步伐坚定且快速,不一会儿便走到了谢家大门处。
“母亲,您让人打发他走吧,孩儿不想见他。”
江纨素白着一张脸,正拉扯着花南枝的袖子。
花南枝面色难看。
江纨素却是无心想这些,她不知道江鸿为什么来找自己,也更怕他来了谢家,谢家跟他要谢承志被骗走的银子。
她爹什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若真把人放进来,必闹得十分难看。
届时她爹拍拍屁股走人,却只会让她在谢家难以做人。
惊慌下,江纨素道:“叔祖父待江家那样亲厚,他却不顾叔祖父生死,如此恩将仇报之人不堪为父,我……我今日便跟他断绝关系,日后只认谢家父母……”
沈沅珠和谢歧刚到,便听见江纨素这番话,二人一齐眯了眼睛,心中暗道江家人的凉薄,果真一脉相承。
他夫妻只是感慨,花南枝却觉面上无光,似是脸都丢尽了一般。
她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尤其在看见笑盈盈的沈沅珠时,更觉颜面扫地。
毕竟江纨素这么个不认生父、不知礼数、没人味儿的劣种,是她劝着谢序川放弃沈沅珠,八抬大轿娶回来的……
不愿在沈沅珠面前再丢颜面,花南枝甩开江纨素的手,人却立在原地。
“去问问,江鸿上门有什么事。”
不多会儿,门房来报,说是江鸿来问谢家是否收到了元煦的请柬。
花南枝闻言,脸色见绿,竟是转身就走。
江纨素见状忙跟在她身后:“母亲您慢些。”
“啧。”
谢歧凉凉道:“走了大老远,竟是没看见热闹。”
“热闹会有的。”
“为何这般说?”
沈沅珠道:“江家来问元公公的请柬,多半是江鸿做事太绝,败了名声。为商者最重商誉,他如此对待江侑,多被人所不齿。
“所以江家没收到请柬,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但是谢家……”
沈沅珠挠挠头,想不明白为何连撷翠坊都收到了请柬,谢家却没有。
要知道新任提督织造的这次宴请,基本预示了未来几年整个苏州府的商情走向。
他邀请谢歧不算奇怪,可跳过谢家……
“或许是谢家,不知在何时何处得罪了元公公,可越是未知,就越让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