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道散就算了,还沾厄运,未免太倒霉了吧。
“这也不难啊,假如有一人霉运缠身,他用些邪门歪道,和薛师调换,好运道变成他的,霉运,自然就会换到薛师身上了。”
赵崑大惊。
薛士雍却觉得十分荒谬,道:“荒谬,世间怎有如此荒诞之道?简直闻所未闻。”
“那您读的书还不够多和杂,见识还是少了点。”
薛士雍:“!”
他这下是真的气笑了,这是头一回有人说他读书不够多,见识少了,对方还是个黄毛丫头。
“不过这也不怪您,常言道术业有专攻,您读的是圣贤书,又不喜怪力乱神,自然不知佛道之学。尤其是道,玄门道学中,有五术,若非深谙此道的人,自然不知术的千变万化……”她说着说着忽然一顿。
这话,是谁在循循教导过她?
薛士雍哼了一声,他就说不能搞那些神神叨叨的吧,瞧她,好好的姑娘,说个话也变得神叨。
将掣看阆九川在出神,道:“和他废什么话,直接给他亮一手,早死早超生,不是,早完事早归家。”
阆九川回过神来,道:“是这个理。”
她直接摘下腰间的帝钟,晃动了一下,微妙的铃音响起,道意被她打入帝钟,又传到铃音里,直接汇成了一幅幻象。
薛士雍依旧是站在屋内,可在他面前,却出现了一面水镜,镜中清晰地映着自己,人还是那个人,但周身,有些或灰或黑的气凝聚着,将他包裹,而在他头顶,有一丝红气往上飘远,缓缓消散。
薛士雍浑身发僵,稍微一抬手,水镜里的自己同样抬手。
只是,那镜中自己,怎地如此面目可僧,明明是自己,但就有种感觉换了一张脸,瞧着不像以前那样风度儒雅,反之猥琐刻薄,叫人厌憎。
薛士雍难免想到昨日大孙子闹脾气时不经意地说出的一句话:“祖父坏,祖父看着好讨厌,是个坏祖父。”
他说的,就是指镜中人吗?
薛士雍脸色惨白。
小神棍你不会掐指一算么?
薛士雍看着水镜的面目可憎的自己,有一瞬心态崩掉。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俊俏的儿郎,文人里也可称佼佼者,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便是人到中年,也是儒雅风流的名士,哪里是这样猥琐刻薄的人?
“瞧见没,这就是薛师身上现在的气,是混杂的,晦暗的邪气,而这一丝红气,也代表你的运道。”阆九川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指着水镜中他头顶的红气,道:“等这丝红气散尽,你的好运道就会完全被厄运取替,厄运缠身,防不胜防,非但影响身边的人,您自己也会丢掉性命。”
薛士雍道:“是不是和我近身最多的人,会受最大的影响?”
“这是自然,不然怎么说近墨者黑?”
薛士雍的脸色越发惨白,所以他的大孙子,是被他连累得病了吗?
叮铃。
薛士雍眼前一花,眼前的水镜倏然消失,他一时有些茫然,下意识地上前去触摸,却是摸到一张粗糙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