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在医院撞见沈檀,她再没去过。
闻斯臣轻应了一声,“恢复得不错,过段时间要出国了。”
“嗯。”曲凝低声应着。
正如他所说,闻斯婧不是小孩子,摔一跤总该学会长记性,一回跌倒,不至于摔一辈子。
她也是。
她也会牢记这次的教训。
她已经摔得够狠,这一跤摔出了所有的天真,也摔醒了她自己。
车厢里一时沉默,直到闻斯臣忽然开口:“沈檀回远城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他们之间真的有一种微妙的默契。她的情绪,他总能预判一二,她想问什麽,他往往不必等她开口。
沈氏出了那麽大的事,沈檀回远城也是意料之中。
可她还是忍不住讽了句,“所以你把我的证件收走,是觉得沈檀还没死绝,我留在你身边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吗?”
闻斯臣开车的手指慢慢收紧,声线冷得厉害:“曲凝,我说过,我不会再做这种事。”
他顿了顿,眼神一沉,“你要是还没消气,想讽我几句,尽管开口。但如果你揪着这事不放,一口一个离婚,那我也不介意把这股火撒到沈檀头上。毕竟没有他搅局,你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
曲凝回眸瞥了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之前的恩怨旧账到此为止了吗?牺牲了闻斯婧,还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沈檀如愿报复了沈伯父,你也把在瑞士那口气出了。至此,大家两清。然後你们闻家人可以既往不咎,继续其乐融融,握手言和,当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闻斯臣的眉目沉了下来,没有开口反驳。
车厢内一时间沉默下来,只有引擎的低鸣声。
曲凝看着前方,声音清淡,“到底是我太计较了,还是我不懂你们闻家的大局观?你们可以容忍彼此的刀子来回插,但又容不得别人说一句疼。”
车速慢了下来,红灯亮起,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只有胸腔里各自悄然翻滚的情绪,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一路沉默,曲凝也不再说话。
知道车子突然开进了一家商场地下停车场。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来这里干什麽?”
闻斯臣解开安全带,“约会。”
“闻斯臣!你——”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刚开口,他却轻轻一笑。
“当然,你也可以当作是散心。”他说,“不吃也行,陪我坐坐也好。”
他绕过副驾驶,帮她拉开车门,解开她身上的安全带。
“你穿得这麽美,我想和你约会,有什麽不正常吗?”
说话间,他已经牵住她的手。
曲凝擡眸望向他,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明亮清冷,映照出他脸上那道尚未褪去的伤疤,血痕已结疤,下颚处还有淡淡的淤青。
他依旧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罩在她的肩头,温声道:“秋天了,别着凉了,回头传染给闻嘉奥。”
到了餐厅,这一次,比海城那晚明显多了几分仪式感。
整间餐厅被包下,厅内灯光昏黄温柔,旋律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转,水晶吊灯下,烛火轻晃,精心挑选的鲜花沿着桌边一路延展。
这一年,他偶尔也不乏浪漫,珠宝首饰从来不落俗套,每一季的高定也从未缺席,按时送达别墅。
说到底,他醒来之後的婚後生活,和她过去“活寡”时潇洒自如的日子,看上去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闻斯臣默不作声地看她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往喉咙里灌。
等她要再续杯时,他伸手按住了酒瓶。
曲凝擡眸看他,“不是你请我约会吗?”
闻斯臣笑,“当然。但你要是喝醉了,我会带你回家,带你上。。床。”
他眼神微沉,声音也跟着低下去,“如果实在忍不住,就在这儿开间房,反正……我们也不是没经验。”
“你想借酒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