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凝翻了个白眼,擡手在他胸口捶一下,“我心疼我自己。”
她语速加快,似乎怕他又开始不讲理,“闻斯臣,我明早还要上班,奥利奥八成还没睡,在楼上看热闹呢,我等下还得哄他睡觉。”
她眼神认真,“你能不能……懂事一点?”
别发癫。
闻斯臣似乎真的被她成功安抚,他闷声发笑,松开她的怀抱,在她脸颊落下一吻,“好。”
在夜风中站了许久,她的脸颊有些冰。
他伸手,掌心温暖地抚摸着她的脸,“早点休息,明天见。”
“嗯,早点回去吧。”
她转身,关上了院门。
闻斯臣擡眸望向那扇亮着灯的阳台,窗户上依稀映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旁边还挤着三只猫的剪影。
他朝奥利奥挥了挥手,直到那小家夥在窗後隔空比了个OK,才收回目光,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深夜,曲凝刚躺下不到1个小时,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她强迫自己冷静,告诉自己不能慌,可赶到医院的那一路上,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等她冲进急诊室,看见男人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绪瞬间失控。
她抄起手边能抓到的东西,水杯丶病历夹丶枕头,全都狠狠砸向他。
“闻斯臣!你大爷!你有病吗?”
“你喝了酒还敢开车!”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活腻了是不是!”
“同样的把戏,你到底要玩多少次!”
“是不是,只要我不答应你,你就要一直这样逼我,你神经病!”
“闻斯臣,你就是混蛋!”
……
曲凝一口气骂得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都有些发颤。
而床上的男人,头上缠着纱布,眼神却亮得惊人,竟笑出了声。
一旁的齐阳低着头,实在忍不住,轻轻开口:“曲总,酒驾的是对方。闻总那点酒,两个小时前就醒了。警方说是对方酒驾肇事,全责。”
病房一时安静下来。
齐阳小心翼翼地退出去,顺便贴心地把门关上。
闻斯臣靠在枕上,慢条斯理地拿开她砸过来的抱枕和病历夹,额头上的纱布歪歪斜斜,像刚打完一场胜仗。
他毫无狼狈之意,反而嘴角噙着开怀的笑,眼神愉悦,“你刚刚骂什麽?再骂一遍吧。”
他语气轻慢,似真似假地感慨,“说实话,真是好久没听见你骂我了。我想听。”
曲凝气得脸颊发红,狠狠怒视他一眼:“闻斯臣,你大爷的!”
话音刚落,男人笑得更放肆,终于把她从刀枪不入的冷静中拖了出来,他得意又满足,“听你骂人,真是舒心啊。”
曲凝瞪他。
他却像没看见她的怒火,轻描淡写地道:“明天我让齐阳送对方一份礼物过去,就说谢谢他今晚喝了酒。”
“……,神经病!”
曲凝冷冷甩下这三个字,懒得理他,转身就要走。
身後的男人倒是没有立即下床追过来了,只是扬声道:“快天亮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记得来看我,别忘了,我还是你的合作商。”
曲凝站在病房门口,手还搭在门把上,指尖微微发紧。
她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底的怒气与惊魂未定已被压下。
她回头望着病床上的男人,神情认真,“闻斯臣,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请你认认真真地养好身子,认认真真地追我。”
“别再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方式逼我了,请你惜命!好吗?”
病房静下来。
闻斯臣没再开玩笑,也没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