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快得几乎带风,他推开卧门,视线迅速扫过房间。
大床上,只鼓起一小团,他几步走过去,掀开被子,只有奥利奥。
小家夥睡得正香,被骤然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脸困倦地看着他,“爸爸~你做什麽啊?”
闻斯臣没理会,转身快步去拉开连着卧室的书房门,又推开衣帽间,再打开洗手间,每一个角落都空空如也。
他站在原地,脸色渐渐阴冷了下去。
大床上,奥利奥抱着被子缩成一团,一脸幽怨地抗议:“爸爸,我还想睡觉……”
闻斯臣走回床边,俯身问:“妈妈呢?”
奥利奥重新拉好被子,把自己裹进温暖的被窝里,含糊地嘟囔:“妈妈飞走啦。”
“飞走了?”
那就是昨晚还是回来了。
“嗯,妈妈就来陪我一下,然後就飞走啦。”
“飞去哪里了?”
“不知道。”
闻斯臣眼底泛起一抹苦涩。
他昨晚明明就在院子里守了一夜,只是早上那短短一个空档,回别墅洗了个澡丶换了身衣服。因为浑身都是烟酒味,怕她闻见了嫌弃。
结果她就那时候走的。
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走,悄无声息。
奥利奥睁开眼瞧他神色,见他沉默不语丶眼神发沉,小小地叹了口气,又认真地问道:“爸爸,你是想妈妈了吗?”
闻斯臣没应声,只是望着那张曾经三人一起躺过的大床,目光渐渐黯了下去。
小家夥却没放过他,拉了拉他的手臂,软声提醒:“你要是想,就告诉她呀。妈妈不凶的,她只是……有点酷。”
他听着,半晌,才低声笑了一声:“是啊,妈妈是有点酷。”
闻斯臣摸摸他人小鬼大的脑袋,“起来吧,不许赖床了,该吃早餐了。”
奥利奥不情不愿地翻了个身,声音闷闷的:“那你先帮我把牙膏挤好,我就起来。”
闻斯臣隔着被子拍了拍他的屁股,起身朝洗手间走去,顺手帮他拿好了换的衣服。
洗手间,还是有她回来过的痕迹,洗手台上还有她的化妆品,甚至衣篓里也有她换下的衣物。
他俯身捏起那件白色的针织开衫,指腹摩挲着柔软的针线,上面还残留着她一贯的味道。
片刻後,他缓缓站直身,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他喊道:“闻嘉奥。”
奥利奥跳下床,跑到洗手间门口应他,“来了,爸爸。”
闻斯臣一把拎起他,让他站在洗手台上,“速度洗漱,我们去找妈妈。”
·
海城。
曲凝约了海城大学的教授一起吃饭,海大是国内生物医学领域的翘楚,而她打算在国内推广的新一代生物医疗氧舱,若能获得权威高校的学术背书,无疑比砸重金请明星代言更具说服力,也更有长期价值。
对方是位温文尔雅的男士,看起来三十出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举止得体,斯文中透着几分沉静的学者气质。
两人交谈甚欢,从项目聊到行业趋势,再到跨国合作的前景,气氛轻松自然。直到饭局将近尾声,对方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话题悄然转向私人层面:“曲总这麽年轻,应该还未婚吧?”
曲凝不避讳,笑着道:“离异,带着孩子。”
对方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看不出来,完全不像已经有孩子了。”
曲凝眉梢轻挑,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谢谢夸奖。但我儿子已经四岁了,嘴还甜,专哄人开心。”
对方忍俊不禁:“听起来很讨喜。”
她点头:“是,很讨喜。”
“曲总一直在苏黎世,那孩子的父亲是瑞士人?”
曲凝淡声道:“不是,中国人。最近这段时间,孩子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