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到院里来送饭的丫鬟也是侯爷特意安排的,竟然是春杏。
两年未见,原先那个脸蛋圆鼓鼓的春杏,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
梳着整齐的双丫髻,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稚气,倒添了几分沉静的秀气。
春杏头回见着温凝时,手里的食盒差点没端稳,眼圈当时就红了,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姑娘,您可算回来了!”
二人凑到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昨日摆碗筷时,春杏还压低声音说:“姑娘您不知道,当初您走後,府里有些人嘴碎,总说些不中听的。
後来侯爷要去边城,临走前特意安排了管家,把那些心术不正丶爱搬弄是非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了,现在府里可清净多了。”
温凝闻言,心里却泛起些说不清的不安,她与侯爷终究不是能走到一起的人,若是为了自己,他大可不必这样。
……
这日清晨,晚晴和云岫进来伺候梳洗。
铜镜里映出的人,双颊透出海棠初绽般的红晕,眼角眉梢都含着水润的光彩。
云岫替温凝梳着青丝,忍不住赞道:“姑娘这气色,比没病时还要鲜亮几分呢!”
晚晴在一旁连连点头,语气里满是欢喜,“方才侯爷上值前来看您,站在床边瞧了好一会儿,那眼神,竟像是被钉住了似的,拔都拔不动呢!”
温凝闻言,脸颊倏地泛起薄红,嗔怪地瞪了晚晴一眼,“越发没规矩了,竟敢编排起侯爷来了。”
镜中的自己,确实比前几日丰润了点,带着点不自知的鲜活。
她今日是去见老夫人,一是因在府上叨扰多日,该当正式拜会,二来也是向老夫人说明,待自己寻好了住处,不日便带着夕宝搬出去。
所以特意挑了件藕荷色的软缎长裙,裙身主体素净无华,几枚小小的兰草叶,疏疏落落散在裙摆,领口和袖口滚了圈浅米色素绸边,平添了几分温婉。
温凝来到老夫人的颐福堂,一进院子,便见夕宝正趴在老夫人膝头,小胖手攥着块芙蓉糕,正要往嘴里塞。
她心头一紧,连忙上前福身,“温凝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好。”
待老夫人颔首回应後,她这才轻声道:“夕宝,怎麽这般没规矩?”
说着便要去抱他,她没想到孩子会跑到这里来,扰了老夫人清静。
老夫人却摆摆手,笑着轻轻拍了拍夕宝的背。
“是我让他挨着的,这孩子软乎乎的,凑跟前热闹。”
说着仔细打量着温凝,目光在她身上顿了顿。
藕荷色裙裾垂落如流水,衬得肤色愈发莹润,眉眼间虽带着几分恭谨,却掩不住那份被养得正好的鲜活气,一张茉莉似的小脸从里往外透着层温润的光。
比起两年前,她身上多了股柔韧的秀气。
旁边的周嬷嬷也暗自点头,这姑娘瞧着哪像生过孩子的人。
身段匀称得恰到好处,既没了少女时的单薄,也不见半分丰腴的累赘,分明还是个俏生生的姑娘家。
老夫人擡手示意温凝,“快坐吧,瞧这气色,倒是比先前更胜几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