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西里斯用平淡地语气说起失去父母,克洛伊无声地流着泪,被苦楚淹没。他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继续说:“所以我开始和詹姆、莱姆斯策划那场必须足够逼真的假死。但后来雷古勒斯越狱了,我立刻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圈套。”
“可计划已经进行,无法回头。更重要的是。”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脆弱。
“我更怕了,克洛伊。我怕我活着,尤其是活在你身边,会把最致命的危险直接引到你面前。所以,我只能借着我们之前那次争吵,在傲罗办公室,在凤凰社成员面前,推开你。”
先前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呲地一声熄灭了,只留下一片潮湿的静默。克洛伊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无法作伪的疲惫与痛楚。
她想起他“死”前那段日子,那些她原以为是感情淡了的疏远和争吵,原来是他笨拙而决绝地在为她铺设防火带。
她抬起颤抖的手,极其缓慢地抚上他的脸颊。
然后右手一把拎住他的耳朵。
“你这个自以为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个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你为什么觉得远离我才会让我安全?我也是个战士……”
她也是个战士,她有直面敌人的勇气,她才不要躲在西里斯的背后。尽管她明白西里斯是为了保护她,但她还是很不满他的擅作主张。
克洛伊的咒骂还在继续。
西里斯没有辩解,只是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她贴在自己脸上的那只手,将她的掌心牢牢贴住自己的脸。
战争结束了
世界上没有毫无预兆的风暴。
一九八一年十月三十一日注定是要被魔法史记录的一天。
很难想象短短几小时内可以发生如此多的巨变,没有人看到蝴蝶扇动翅膀,或者他们看到了又选择忽略。
伏地魔的魔爪远比众人以为的更为诡谲难防,西里斯千防万防也没用。
或许是通过某种针对预言目标的邪恶追踪黑魔法,或许是捕捉到了莉莉产后魔力周期性波动的短暂间隙,他最终还是精准地锁定了戈德里克山谷的小屋。
袭击在夜幕中骤然爆发。
在最后那千钧一发的关头,莉莉·波特将对她孩子全部的爱以及自己决绝的生命意志,毫无保留地爆发出一个古老而强大的守护咒。
即便伏地魔有通天彻地之能,终不过是血肉之躯。
莉莉爆发出的炽烈力量,不仅奇迹般地反弹了那道致命的杀戮咒,甚至重创了伏地魔那早已残破不堪的灵魂本源,将他再次撕成碎片,只能裹挟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仓皇逃匿。
最强大的魔法,是母爱。
詹姆和莉莉活了下来,尽管身心俱疲,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小哈利的额头多了一个闪电形伤疤。邓布利多说孩子在成年之前都会很安全。
莉莉因其传奇般的壮举,被巫师世界奉为当代最杰出最勇敢的女巫之一,赞誉和来自各方的邀请如雪片般飞来。
然而,面对魔法部抛出的高位橄榄枝,甚至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职邀请,莉莉出人意料地全部婉拒。
战争的创伤让她对浮华的名声和政治漩涡感到疲惫,她渴望的是真正的平静与治愈。最终,她接受了英国魔药研究所的邀请。
她希望在那里,专注于她最擅长的魔药学,用知识和坩埚去治愈他人,同时默默守护自己珍贵无比的孩子。
伏地魔的威胁如同腐臭的阴魂,并未被彻底根除,他依旧在某处潜伏,等待着卷土重来的时机。但希望之光,也因为更多人的存活变得更加明亮。
魔法部陷入狂欢,人们互相拥抱,庆祝着来之不易的和平。
克洛伊提前下班回家,发现西里斯已经准备好了晚餐。
牛排煎得有些硬,她举起魔杖,神锋无影闪过寒光,肉块被精准地切成完美薄片,送进嘴里,她也喂给西里斯。
对她神锋无影的用途,西里斯有些无语,但还是懂事地闭上嘴,一声不吭,只接受她的投喂。
“战争结束了。”克洛伊边吃边说,“我明天要去记忆注销部申请恢复我父母的记忆。”
西里斯在她说话间,伸手擦去她嘴角的酱汁,克洛伊自然仰头,从善如流地接受服务。
“你有没有觉得随意取走他们的记忆,这很不公平?”
西里斯认真思考后,惊觉克洛伊可能在点他的假死计划瞒着她,连忙解释。
“不,西里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作为一个巫师,我这样对父母,真的有点傲慢,就像我从前那样对待利亚姆……”
人在陷入思考时,常会忽视距离自己最近的危机。
就像此刻,思考哲学问题的克洛伊,完全忘记了她不能当着现任男友的面,自然提起另一个异性。
他站起身来,越过餐桌,试图用吻堵住克洛伊的喋喋不休的嘴,堵住她对利亚姆的记忆。
他就要吻到她的时候,克洛伊倏然意识到什么,推了一把他。
“我先刷牙。”说着她就冲进了卫生间。
等她回来的时候,像个年纪大了的长辈一样滔滔不绝说些要注意口腔健康的话。
“你知道吗?牛肉是高蛋白食物,消化过程中会产生硫化氢气体,口中会有类似腐肉的味道,保持口腔健康非常重要……”
看着她表情严肃但微微泛红的脸,西里斯一下子笑出来。
“你是不是害羞了?”
感受到克洛伊有恼羞成怒的趋势,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我明天要出门一趟,和雷古勒斯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