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氤氲雾气,薛兰漪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隐怒。
那是一种随时能将人撕碎的强势力量。
薛兰漪害怕。
可又想他为什么会怒呢?
答案显而易见。
她鼓足勇气道:“妾只是想说,这世上并非无人在意世子,还有妾啊,妾在意世子的康健,在意世子的喜怒哀乐,世子何不试试把心打开……”
“你觉得,你很懂我?”魏璋打断了她,声音冷得不容靠近。
山峦之巅的人是不需要别人懂他,更忌讳别人懂他太多的。
“不懂。”薛兰漪摇了摇头。
魏璋神色轻滞,却听她又道:“但我想懂。”
山峦之巅,也未必一定要做孤家寡人。
她想陪他。
她俯视着他,眸色温柔而坚定。
水雾蒸腾,时薄时浓,湿了她的长睫,涤净了她的双目。
她的眼好似琉璃澄澈,如此近的距离,呼吸交缠着,魏璋也看不到任何杂质。
她的眼里只有他,唯有他。
风吹不走,雾笼不住。
魏璋搭在浴桶边沿的手微扣。
她鬓上一滴水珠恰落在他眉心,湿热感渗进了血液中。
有什么东西在血脉里涌动,胸口在起伏,呼吸变灼热。
第9章
魏璋深深吐纳,无济于事。
“脱了,进来。”他哑着声。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身子很完美。
他约莫只是怀念那夜埋在她温柔里的感觉,今日才会频繁有异。
这不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欲念,有什么呢?
只要破除掉迷障,心也就静了。
他敲了敲浴桶边沿。
此情此景,他要做什么薛兰漪心知肚明。
她是他的妾,他可以随时索取,她必须顺从。
薛兰漪迟疑地抚上领口的玉扣,在他的注视下玉扣一颗颗松开,露出脖颈下大片莹白的肌肤。
沟壑随着她呼吸起伏若隐若现。
他的眸色深沉,浓得化不开。
她的指尖没入沟壑,扯住了亵衣。
系带松开,顺着饱满的玉峰滑落。
春光乍泄时,她忽而双手抱臂:“世子,妾不愿!”
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并不抗拒与他行床笫之欢,可她不想要如那晚一样单纯的欲、望的泄。
她拢住衣领,仓皇屈膝要走。
魏璋并无强迫之意,一如寻常慵懒地靠在浴桶上,缓缓闭上眼。
呼吸间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轻笑。
他仿佛在笑薛兰漪口口声声的深情有多不堪一击。
他不懂她的情谊。
薛兰漪脚步一顿,挑珠帘的动作僵住,“世子,妾说的是情爱之情,非情欲之情。”
“你在胡说什么?”魏璋漫不经心。
七情六欲是人人皆懂的道理,他不明白吗?她要如何解释?
薛兰漪一时语塞,徐徐折返回来。
在魏璋还未反应过来时,她躬身捧住了他脸,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