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璋喉头滚动,将她的誓言和血全数吞咽了下。
那滋味和记忆中让人作呕的味道都不一样,竟是甜的。
魏璋喉头的难忍被抚平了,视线也渐渐明朗。
薛兰漪感觉他舔舐的动作停止,慌忙避开。
他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咬我。”
他的舌侵入她的口腔,“咬破。”
什……什么?
薛兰漪不可思议骇然瞪大眼。
可又怕再次刺激到他,怯怯咬了他的舌尖。
试探了好几次,才堪堪咬破。
他喉间出一丝几不可闻的深喘,血水潺潺流进薛兰漪口腔。
两个人的气息交融。
薛兰漪喉头涩,本能地往外吐。
魏璋的舌却抵着她的嗓子眼,声音低磁,“吞下去。”
“云谏我……”
“都吞下去,听话。”他一向强势,此时已经极尽耐心了。
薛兰漪拧起眉,强忍着吞下了他的血。
魏璋沉眸盯着她抿唇、吞咽,直到他的血融进了她的身体。
他吞了她,她亦吞了他。
这般吞吃入腹的滋味,比抓不住的虚无誓言要真切多了。
他喉间喘息声更加明显,似愉悦,似是癫狂。
薛兰漪却心跳加,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占据了她的心。
木窗上,蜘蛛蚕食着垂死挣扎的飞蛾,隐秘无声。
“哎呦!世子、姑娘,你们今晚才洞房呢,新人哪能提前见面?”
此时,喜婆隔着珠帘瞧见拥吻在一处的男女。
到底是公府大院,不能什么都不忌讳。
喜婆拍着大腿谄笑,“今夜拢共五个时辰呢,还不够世子和姑娘诉尽衷情的?”
喜婆嗓门大,喜庆的声音冲淡了诡异的氛围。
魏璋才松开她,神色恢复如常,更了衣,出门办公务去了。
四方步端方雅正,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挑开珠帘时,他侧过头嘱咐她:“不许吐。”
薛兰漪一个激灵,讷讷点头,看着玄色背影离去。
从前的魏璋眼里总千里冰封,薛兰漪一直以为冰融化后,就是春色。
可怎么方才她看到的冰下却是更冷的深渊。
那是一种会把人淹没进骨血里,不可逃脱的晦暗……
夜幕缓缓降临了。
今夜无风无月也无星。
观星楼上,魏璋凭栏而立,欣赏着满城漆黑。
“世子,大公子入城了。”青阳在后禀报。
今夜公府纳妾,兵马司和锦衣卫已布下层层关卡,就等窝藏先太子的魏宣露面。
青阳没想到大公子真有胆量来,低眉问魏璋:“我们该做何应对?”
魏璋喉头微动。
白日里的腥甜还未消散,好像长进了他身体里。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今夜良辰美景,放场烟花吧。”
“什么?”
青阳问的是如何应对大公子,这个答案让他疑惑得惊叫出了声。
魏璋不言,肩头狐裘无风自动,簌簌作响。
青阳一个寒噤,知道自己多话了:“属下这就让兵仗局赶制烟花,不知世子想要什么样式的?”
“就用库房里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