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蔻还未回应,柜台旁边伶俐的伙计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步摇递过来,口中不停的称赞道“大人好眼光,这支步摇在本店只此一支,上面镶嵌的珍珠颗颗饱满莹润,是上等的东珠制成。”
单池接过步摇,轻轻插入玖蔻发间,端详片刻,满意地点头:“很美。”
玖蔻羞红着脸看向镜中的自己,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珍珠散发着温润闪耀的光泽,确实很美。
“包起来吧。”单池对伙计吩咐道。
玖蔻连忙道“这支布摇需要五百两,太贵了,还是换一只吧。”荟珍阁的的首饰价值不菲,她不想让单池过于破费。
“你喜欢就好,看看还有什么喜欢的?”单池轻劝道,又让伙计拿出许多贵重的首饰让她挑选。
两人正在仔细挑选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位身穿金丝如意云纹百褶裙,头戴金步摇,衣着华贵,满脸高傲的女子在丫鬟小厮的簇拥下前呼后拥的走了进来,荟珍阁的掌柜见状连忙恭敬的上前迎接。
“县主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
“嗯,最近有什么新鲜的款式拿出来让本县主看看。”那女子高傲的扔下一句话,下一秒原本跋扈高傲的神情在看见一旁的单池时,眼前一亮,顿时绽放出一抹欣喜至极的微笑,嗓音中也带上一丝娇俏“单大人?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单池闻言看到对方,眉头微蹙,语气疏离而客气:“见过永嘉县主。”
上次暗中给了永嘉县主一个教训,对方被霖王禁足了三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
玖蔻见状也连忙跟着垂首行礼,心中一紧。这位永嘉县主看向单池的眼神,明显带着爱慕,而且丝毫不加掩饰。
永嘉县主这才注意到站在单池身边的玖蔻,敏锐的察觉到两人挨得极近,举止很是亲密。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看向玖蔻的眼中闪过一丝审视和不悦:“这位是?”
单池微微皱眉,毫不客气道“与县主无关。”而后伸手轻轻揽住玖蔻的腰肢,隐隐将她护在怀中,就要离开此处。
永嘉县主见状心中更是恼怒,脸上确是笑意盈盈,随后移步上前拦住两人,上下打量着玖蔻,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单大人竟然金屋藏娇,今日一见,果然貌美。”
这话中的轻蔑显而易见,玖蔻面色一白,手指微微收紧。
单池眼神冷了下来:“县主若无他事,单某先行告退。”
永嘉县主却不让步,依旧挡在他们面前道:“急什么?单大人是怕本县主为难你心尖尖上的人儿吗?”
单池的脸色瞬间冰冷如刀,拧眉冷冷的看着永嘉县主,没有说话。
永嘉县主心中一滞,妒火更炙,没想道他竟然这般维护那个小贱人,几次三番堕自己的颜面。她忽然瞥见一旁伙计正在打包的那支步摇,不假思索的立刻上前从伙计手中夺过那支珍珠镶嵌翡翠云纹步摇,仔细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支簪子倒是独特,本县主瞧着很是喜欢,掌柜的,这支步摇,我要了!”
掌柜的顿时面露难色,他看了看县主,又瞅了一眼旁边的单池,瞬间冒出一身冷汗“这县主,这支步摇,是单大人已经订下了。”
“哦,订下了?那付钱了吗?”永嘉县主眉头微挑,语气高傲“既然没付钱,自然价高者得,本县主出一千两。”
她挑衅的看向单池,随后意有所指的扫了玖蔻一眼,眼含轻蔑,本县主千金之躯,你也配和我争?
玖蔻心中一沉,而后轻轻扯了扯单池的衣袖“算了,大人。”
单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面色却沉静如水。他没有看永嘉县主,而是直接对掌柜说道:“荟珍阁就是如此开门做生意的吗?不讲究信义和先来后到?”
他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掌柜的,你说呢?”
掌柜的浑身一颤,立刻明白了单池的意思。
得罪了县主,或许会有些麻烦,但若是得罪了单大人,荟珍阁以后就完了。
他连忙对永嘉县主躬身道:“县主恕罪,这支发摇确实是单大人先看中的,小店不能坏了规矩。库房里还有一支更好的金丝牡丹点翠步摇,更符合县主的身份,小的这就去取来给您过目?”
永嘉县主没想到荟珍阁的掌柜竟然如此不给她面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握着步摇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半晌,她才冷哼一声,将步摇重重地摔在锦盒里,语气冰冷:“不必了!本县主不稀罕别人挑剩下的东西!我们走!”
说完,她带着满腔的怒气,在一众丫鬟小厮噤若寒蝉的簇拥下,拂袖而去。
临走前,她死死盯了一眼玖蔻,那眼神恶毒至极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店内一时安静下来。
单池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一般,接过包装好的首饰,递给玖蔻温和道“我们走吧。”
玖蔻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善渊,永嘉县主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单池神色沉稳拉着玖蔻,跨出荟珍阁门槛,嘴里毫不在意道“无妨。”
玖蔻便安心下来,不过心中明白,今日之事,恐怕已经为自己惹上了一个不小的麻烦,那位永嘉县主临走前的眼神,恐怕是恨毒了自己。
回程时马车内,玖蔻靠在柔软的靠枕上,低头不语,单池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含关切:“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事?”
玖蔻摇头,眸中水光潋滟:“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那样维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