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嬴未夜就有些心虚得转了转眼珠,他向秦有昼隐瞒了一件事。
比如,九澜城主走火入魔的原因之一很可能有他砍死孔甘的那一剑。
九澜城主的确对这个小儿子很是上心,甚至将自己的一丝神魂系在孔甘身上,以求在危急时刻可以保护住他。
若放在平日,他这一剑也许会伤到孔狄,但绝不至于将直接他的灵台砍碎。
哪知道这没用的家伙冲击合体二重天都能失败这么多次
知道孔狄的死法后,秦有昼又问道:“那金乌呢?”
“金乌啊?这金乌本应该在两百年前破壳,但孔狄一直压制着它,他死了,这鸟就跑出来了。”
这下大部分的事情倒是能解释得通了,秦有昼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点头。
嬴未夜也跟着他点头,脸上的表情很是陶醉。
真恶心,秦有昼轻轻移开视线道,撇了撇嘴:“你别跟着我了,我要回宗门了。”
经过这些事,他也失去了继续游玩的兴致,现在倒是急着想回宗门,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辛环,听听辛姐姐的想法。
好吧,他就是承认自己脑子不行了,这些他想不明白的事应当交给聪明人去考虑。
嬴未夜听见他要回合欢宗,愣了几秒,随后傻乎乎问道:“那花街的事怎么办?”
听到他这话,秦有昼简直想翻白眼了。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蠢笨之人?!
自己不教他,他就什么事都不会做了吗?
九澜城主都死了,他直接让这些人把事情办好,不就结了吗?只是秦有昼没想到,连景洲这么一走,就是整整五百年年。
春去秋来,屋外的焚魂花经历了不知多少次轮回,又一次盛放了。
这些年,他就好像被连景洲软禁了一般,始终困在连景洲的洞天里,见不着外人,也得不到外面的消息。
辛姐姐回来了吗?她若是知道自己被连景洲强娶,怕是会生气吧?
但秦有昼并不担心辛环,她比他聪明太多,是不会干出什么傻事的,她也许会发上几天脾气,然后再为合欢宗选出一任新宗主。
秦有昼走到院落中,看见再次怒放的焚魂花,先是发了会呆,再随手折下几片花瓣,将它们敷在自己的手指上,给自己的指甲染上鲜艳的红色。
玩了会,指甲上的花泥干了,他便起身穿好衣物,走出门,在这洞天里散起步来。
他和连景洲住的那处洞天也算得上一件法宝,名叫须臾殿。
据说这是万年前连景洲再北海杀死一只鲲鹏后,用它的骨头炼成的,此宝物外表看起来不过四寸长宽,八寸高,通体漆黑,如玄铁一般。
但正所谓须臾藏芥子,芥子纳须臾,其它的内部蕴含的空间甚至称得上是一方小世界了。
于是,秦有昼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既然城主已经死了,那你直接让他们解散这里,那不就好了吗?”
“哦哦哦,好的!”说着,嬴未夜便提起剑,杀意腾腾地走到那几个趴在地上,还没缓过尽来的人身边。
而秦有昼则是看向身后的花街,再次轻轻皱起眉。
九澜城的花街虽是供人寻欢作乐之所,但里面也有不少有些许修为的,体质特殊的炉鼎,因此,前来此处的,不光有人类,还有些有修为的修士。
但他们的修为说实在的,也算不上高,毕竟真的想用那双修之法修炼的,都去找合欢宗的弟子了,来这种地方的,要不是性格或者长相实在问题太大,合欢宗的弟子看不上他,要不就是修为低下,合欢宗的弟子看不上他。
好吧,就算是合欢宗这种纯粹的修炼者,对修炼对象也是有要求的。
因此,刚刚金乌嚎的那一嗓子,让整条花街里的人全趴下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整个九澜城都乱成一锅粥,也不知道嬴未夜要多久才能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想着,秦有昼忍不住咬住嘴唇。
“秦宗主,离霜剑尊。”突然,一个声音从转角处传,打断了秦有昼的思绪。
循声看去,前来的是一个瘦瘦高高,像麻秆一样的年轻人。
他脸色苍白,嘴唇乌紫,面容枯槁,看起来简直像个凡间的病秧子。
修道者用天地之灵气涤荡自身,排污除垢,不仅会使得其皮肤细腻光滑,五官也会被调整得端庄标志。
因而修道之人除非功法特殊,不然其长相通常不会太难看。
九澜城,衣服上有孔家家徽,看起来地位不低
秦有昼瞬间就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好漫长的七年。
林云深伸手盖住眼睛。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想,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或许是前年,或许是大前年,或许是成婚一年后,发现每天的日子都是周而复始的轮回往复时,心里叫屈的种子就开始生根发芽了。
起初林云深并不敢多想,因为这会破坏他跟师兄的感情。
但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抹平一切愧疚不安,让人原谅自己。
从前他或许还会心悸害怕,如今却已然毫无感触了。
洗漱完毕,家令过来传话,说是师兄已经在等他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