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点一点吞噬了月光,渐渐地,少女美丽的模样变得清晰。
她披散着长长卷卷的黑发,细密柔软如绸缎,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无视他的冷漠。她身上有股很淡的香气,像雨后泛着湿气的橘子花,将他包抄。
事实上,这不是她第一次跟踪他。
只要他走得快一点,她就会轻咬果冻一样湿润泛红的唇,露出茫然无措的表情,而后继续追上来……
她穿着雾蓝色的吊带短裙,腰间的缎带系成精巧的蝴蝶结,随着步伐轻轻颤动。薄白的长筒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边缘缀着蕾丝。黑色的玛丽珍鞋轻轻踩着粗砺的泊油路,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欲望上。
顾泽洺单手撑着画架,眼睛专注地看着画布,舌尖不时舔过干燥的嘴唇,手指渐渐收缩,喘气自虐。
他想亲吻她,吻遍她全身。
他知道这很病态,但他快忍不住了。
书房里闷热潮湿,窗户被厚重的雪尼尔窗帘封死,空气中漂浮着颜料、乌木和汗液的浑浊气息。所有变态的,无法宣之于口的病欲,全都在这一刻释放。
“不够……还不够……”
他粗喘着,扔掉画笔,沾满颜料的手指发狠地触碰画布上那双濡湿的杏眼。
想把她弄哭。
让她好好记住他的模样。
想撞得她在他怀里发抖。
她很坏。
她会亲吻别人。
她是个骗子。
他不能露出一点破绽,让江初芋发现自己有一丁点喜欢她。否则,她就会像乌龟一样把自己缩起来,对他视而不见,然后再去爱别人。
唱片正好放到高潮段落,脑海中闪过她和别人接吻的画面。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左手陡然收紧,猛地将沾着颜料的手按在少女的唇部。
亚麻布粗糙的面料摩擦着发烫的掌心,油画颜料与他的汗液搅合在一起,在画像的嘴角拉出粘稠的细丝。
月向西沉,黑暗沉闷的夜晚,他一遍又一遍地弄脏了画。
好腰她也不是非要睡他。
邮件发出去一整夜毫无水花。
甚至是未读状态。
江初芋一腔热血被冷水泼得七七八八。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
上周老师布置的小组作业拖延至今尚未完成,组长周新晟喊她和林芸去老馆一起写作业。
a大总共有七个图书馆,江初芋常去的是西馆和人文社科图书馆,老馆倒是鲜少逛。
林芸说:“老馆前段时间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名唤亚瑟,金渐层,微胖,憨态可掬。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变换地点、摆出各种姿势睡觉,跟你一样懒。”
江初芋伸懒腰打哈欠,闻言扁了扁嘴,道:“你别侮辱猫。”
只要姿态放得够低,就没人能阴阳得到她。
林芸坏笑一声,说:“我夸你可爱呢。”
狗屁。
江初芋懒得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