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几次下去,我在老板心中就是一个不仅弱的要死,还头脑空空的废物挂件形象。
和我不同,我哥实力强悍,位居公司高层,每次企业年会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但即便如此,老板也不太喜欢他,很少给他派任务。
这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深感当下生存环境之恶劣,连我哥这种业绩大头的优秀员工,老板都不给好脸色,我这种组织混子就更应该夹紧尾巴做鬼。
因此,几百年过去,我哥都是上弦之2了,我连下弦都没升上去。
但我对这件事看得很开,主要是我宅了几百年,战斗经验等于没有经验,以致于我哥还感概过,如果他哪天不想投喂我,我说不定会饿死。
听了他的话,我非常硬气地决定不吃嗟来之食,还泡了好久实验室,用动物血液研究出了能应对日常所需的营养剂。
研究出来后当晚,我十分高兴地拿着营养液去找他:“看,这就是科学的力量,以后就算你死了,就算人类灭绝了,我也能活下去!”
哥哥微笑着听完后,温柔地摸着我的脑袋问:“纱代是不是想晒太阳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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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天,我哥给出的官方解释是,他不是在针对我,他只是觉得,我的危机来源于鬼杀队,不来源于粮食短缺。
而我理解的是,他就是看不惯我卓越的科研能力,才总在言语上打压我。
但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上次我哥去无限城开会,我闲得无聊跑到山下玩,什么都没干就被人拿着日轮刀追了好几公里。
这种人人喊打的待遇实在令鬼非常痛苦,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以致于我后来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现那个剑士就是他故意引来吓唬我的,我都懒得跟他计较。
几百年的时间,对鬼来说也算得上漫长。
我想着自己既然无法下山,那总要找点事做。
在这期间,我展了一个爱好,就是写小说。
其实比起写小说,我更喜欢搞科研,但搞科研太危险,一不小心就容易成为老板的重点压榨对象,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写小说。
那段时期,很多作品对于恋情都有深刻细腻的描写,搞得我当时对纯爱特别向往,写了不少稚嫩酸涩的初恋故事。
而关于纯爱,一切干净唯美的词汇都可以形容。
可一切皆可形容,就等于什么都没说。
因此,我自己归纳了一个标准——爱的本质,就是双标。
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的某些习惯,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由于我哥的恋爱谈得极其扭曲,我完全没有原型可以参照,只能基于这一标准开始脑补,写得特别悬浮,属于是我写完后自己都不想看的羞耻黑历史。
但我事后只是不想回忆,却从不觉得自己归纳的判断标准有问题。
直到后来,我哥亲自下场啪啪打脸,用实际行动证明我还是太年轻,只是个几百岁的孩子。
那一年,极乐教的莲花池里,满池莲花盛开。
我每天的日常就是白天在房间里睡觉,晚上晃出教内,在山里溜达,构思小说情节,再对月吟几句诗歌,感叹为鬼的艰难。
总之就是闲得慌,又不想见人。
就是在这样一个月白风清、水木清华的夜晚,我遇上了琴叶。
她哼着狸猫歌坐在莲花池边哄着襁褓里的婴儿睡觉,音调轻缓温柔,侧脸弧度柔和美好。
我静静看着,想起哥哥昨日跟我说,他救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初见时面目全非,如今经过治疗后恢复如初了,是张漂亮得很有记忆点的脸。
因为活得久,见过的漂亮女生太多,当时我就想,他会特意指出来,应该是真的很漂亮的吧。
月色正好。
琴叶抬起脸,她现我时怔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下头,唇边含着一丝笑,当真是山眉水眼,微微垂下眼时,眼里清透的碧色像是敛着云雾。
真好看啊……更难得的是那样纯真可贵的心性。
她来这里前过得并不好,却没有自怨自哀,到了极乐教后也在积极生活。
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叫人看上一眼就心旷神怡。
一想到这样的人在我哥那挂上号,过几天就会变成餐桌上的食物,我就觉得分外不舍,忍不住去找他谈条件:“哥,我帮你改良武器,你把她让给我好不好?”
房间里他正把玩着折扇,听到后微微偏头看我:“不好。”
我有些泄气,毕竟真抢起来我肯定抢不过他。
他看了我半晌,忽地勾起唇角,笑道:“你总是这样,喜好一直没变过,以前就……现在变成鬼了也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