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简奕箫,我们回不去了!”
简奕箫如同浇了一盆凉水,那种钻心的痛从伤口一直蔓延到喉头,不由哽咽起来:“陈博,我真的爱你!”
陈博咬了咬唇:“也许可以从朋友先开始……其他看缘分,你要是同意,我们可以试着……”
“我同意!”简奕箫一阵狂喜,摸索着去亲陈博嘴唇:“我同意,我同意,我们先做朋友……”
陈博左右躲避简奕箫的亲吻,却还是被对方钻了空,无奈只能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扯去:“朋友之间可以这样吗?”
简奕箫头皮有些吃痛,也只能陪着笑脸:“我错了,陈博!轻点,轻点,别真给我拽成秃子……”
陈博也怕牵动他伤口,立马松开手:“躺好,别再乱动!”
“好,好,好,我不乱动!”简奕箫连声应着,手却再次不老实搭在陈博腰间。
陈博假装没有看到,任由他身体不断靠近。
简奕箫贴近陈博后脑勺,鼻尖轻轻蹭着他柔软的发梢:“真好!”说完更大胆的将陈博搂进怀里,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呼吸喷薄在陈博脖颈,酥酥麻麻,他感受着简奕箫呼吸由急促到平稳,那股气息浸透皮肤直撩拨着他的神经,就在他以为简奕箫已经沉入梦乡,刚要挪动身体调整下姿势,突然对方身体猛地一下抖动,将他死死抱住:“别走!”
陈博在他手背轻拍一下:“睡吧,我一直在!”
简奕箫半睁开眼皮,镇定剂的效果已经完全上来,尽管此刻他困顿万分,但还是使劲嗅了嗅怀里人的气味,直到确定是那股熟悉的味道才重新合上眼,放心入眠……
似乎有家的感觉
冬日阳光和煦而又温暖,就像母亲的手轻轻抚过孩子的脸庞,大地、青山、野草……所有普照的万物仿佛都蛰伏起气息,等待春季那一刻喷发出蓬勃的力量。
天已放晴,积雪正在慢慢融化,简奕箫高烧一直反反复复,伤口周围也有些化脓的趋势。
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加上大雪封山道路不通,陈博只能每天帮简奕箫物理降温,用湿毛巾擦拭身体,再往伤口周围涂抹一些消炎药水。
等到高速公路可以通行,他们立马驾车下山,山下已经有公司派来的车辆等候,尽管简奕箫心里万分不舍,但他还是不得不先回市医院疗伤。
陈博看着不断远去的车辆,心里仿佛被抽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不过在身体里刚刚复苏,却以惊人的速度生长,像星星之火般片刻已成燎原之势。
回到民宿,小朝将店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赵老板公司团建活动已经圆满结束,走的时候留下一大堆名片,都是一些比较有规模的公司。
冬季本来是旅游淡季,但他们民宿与周边马场、农场、户外cs等都有合作,主打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受众范围广,老少皆宜,所以吸引了不少游客。
店里都是一帮干劲十足的大学生,方案做的越来越成熟,不到一个星期,陈博已经可以完全放手,只用做一些接洽工作。
脑子一旦闲下来就容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简奕箫。
简奕箫每天都会打来电话,高烧已经退下,伤口也已经消肿,汇报完病情总是会闲聊几句,虽然大部分都是对方在努力找话题,但他不得不承认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陈博握着电话,却不敢主动拨通按键,他深知心口的闸门已经破败不堪,那股泄洪的潮流已经势不可挡,可他依旧在做最后挣扎,他想保持冷静,可那个男人的怀抱像是有一股魔力,吸引着他奋不顾身的越过理智。
如同悬崖上的望夫石,如同奈何桥头的痴情人,只要那人回头,他一直都在。
爱情一旦上头,哪有什么理智可言?
突然,电话亮了起来,陈博一把抓在手里:“喂?”
“博儿!”电话那头传来杜明泽焦急的声音:“沈流和你联系了吗?”
陈博脸上掠过一丝失望,但随即恢复过来,立马翻了翻信息:“没有,怎么了?”
“沈流,他……”杜明泽声音颤抖:“他,他跑了!”
陈博忙问:“怎么回事?明泽,你做了什么?”
“我他妈没想到在这边能碰到以前的一个相好,那小子混得不错,正好刚结束一部戏,我们就一起吃了饭,喝了酒……杜明泽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上了床!””
陈博蹙眉:“沈流知道了?”
“嗯!”杜明泽懊恼道:“我没想到那天他下课那么早?偏偏又忘记锁门。”
“明泽!”陈博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应该知道沈流的心意,他也绝不是你以前碰到的那些人。”
“我知道,”杜明泽无力道:“我已经在尽量满足他,为了他,我他妈都快扎根北京了,房子?车子?学校?哪一样不是给他最好的?我大半年都没碰过其他人,这次真是喝多了,我道歉了,他也说过原谅我,但转过头又搞失踪,这小孩太让人琢磨不透了!他到底想要什么?”
陈博垂下头,盯着地面:“明泽,沈流要的不止是这些,他想要你的余生!”
杜明泽顿了一下,继而开口:“我给的还不够明显吗?谁他妈会整天守在一个炮友身边!”
陈博怔了一下,突然笑出声:“你也有今天!”
“别他妈取笑我!”杜明泽烦躁无比:“我现在联系不上他,电话不接,信息不回,连学校也找不到人影,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陈博跟着紧张起来,他知道沈流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更不会拿学业当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