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知道简奕箫为这件事筹划了很多年,也知道摆在简奕箫面前是多么巨大的利益诱惑,他不可能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就轻易改变。
陈博心痛加剧,喉咙里喘不上气,仿佛空气一下子稀薄了许多,靠在墙上的身体不自觉下坠了几分。
“陈博!”简奕箫扶住他肩膀:“你怎么了?”
陈博摇摇头,手指向门口,用力挤出几个字:“你走吧!”
说完,他呆住了,明明已经开口,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喉咙里不断蔓出血腥味,脑袋像被人打了一拳,晕乎乎摸不清南北。
“嗓子怎么了?”简奕箫慌忙卡住陈博下巴,强迫他张开嘴,一股浓烈的烟味,喉咙里肿起一大块血块。
陈博闭上眼睛缓了缓,张嘴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简奕箫将他抱在怀里,额头抵住额头:“你发烧了,我们必须马上去医院!”
陈博想要推开简奕箫,手掌软绵绵使不出一点力道。
简奕箫顺势将他背在身上,按下电梯朝停车场走去。
陈博趴在简奕箫背上,久违的温度,久违的气息,他埋在男人脖颈间,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时光可以倒流又该多好!
……
从医院回来,简奕箫执意要跟着上楼,陈博无力阻挡,也根本阻挡不了,推搡拉扯间他最终还是进了门。
他脑袋发昏,喉咙痛得说不出一句话,也实在懒得纠缠,转身回了卧室。
其实前几天身体已经发出信号,他一直没太在意,加上这几天超负荷的工作,最后终于压垮了身体,可没想到偏偏被简奕箫碰见。
陈博裹了层毛毯,大夏天浑身冷的发抖,额头不断往外冒着虚汗,双眼迷离的盯着天花板,身体和心理的双重痛楚令他不由蜷缩起身体,像蚕蛹一样埋在被子里。
简奕箫推门进来,把包着冰块的毛巾放在陈博额头上:“好点了吗?”
陈博没有理他。
简奕箫摸向陈博烧得红通通的脸颊轻声道:“睡吧,我陪着你!”
陈博推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
简奕箫给他掖好被子,随手将床头柜上塞满烟头的烟灰缸丢进垃圾桶,开始整理起房间随处乱放的物品。
陈博闭上眼睛,不去看简奕箫晃来晃去的身影,可神志不清的头脑还是莫名窜进去那张脸,就连鼻尖的气息仿佛都被对方侵染。
他烦躁地抓了抓脑袋,撑起身体,手臂指向门口,嘴里无声说出两个字:“出去!”
简奕箫立马跑过来握住他的手:“要上厕所吗?要不要我抱你去?”
陈博抽回手,瞪了他一眼,倒回床上去。
简奕箫用温水湿掉毛巾,给他擦拭起脸颊和脖子:“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放心,等你烧退了,我会离开!”
陈博看了他一眼,转过身蒙住被子,再次闭上眼睛。
简奕箫盯着陈博后脑勺,眉头紧紧锁住,明明近在咫尺,伸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对方的温度。
这个冷冰冰的后背,像一把刺刀,深深扎进他的心脏。
以前他流连夜场,也曾交往过几个男生,自认为对感情游刃有余,能够潇洒地做到片叶不沾身,对任何人一贯秉持着不在乎、不留恋、不动情。
因为他至始至终都清楚自己的目标,他要将那些人踩在脚底下,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他从不认为男人会被儿女情长所羁绊,风达背后的资源可以令他获得更广阔的平台,甚至有意将他推向政客,他更不能因为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而自毁前程。
可自从遇见陈博,仅仅半年多时间,却如同在他身体注入了魔力,这个人以不可控的速度渗进他血肉之中,牢牢把控住他的命脉。
他想要拥有、霸占、掌控这具身体,容不得任何人将他抢走!
他也说不上来陈博哪里好,就愿意在他身边待着,像冬天里守着一个火炉,浑身透着舒爽、安逸和温暖。
这段时间他有意与陈博保持距离,他要将这段关系藏好,不只是为自己,他手里有江家的把柄,这段时间又联合风达撬走江家几个大项目,江氏日暮西山,难免不会逼急了乱咬人。
以前他孑然一身,不管是江家还是风达,都找不出任何可以要挟的弱点,可没想到爱上一个人就是那么一瞬间,风达想要用陈博牵制他,他不是不知道季茗所作所为,但目前他只能默许,出于私心,他也想要离陈博近一点,哪怕是用利益把他栓在自己身边。
他要这个男人永远留在他身边!
由于药物因素,陈博很快入睡,呼吸声渐渐开始变得沉重,可身体还是不自觉蜷缩在一起,像煮熟的虾。
简奕箫脱掉衣服,跳上床,将陈博翻过来面对自己,用温毛巾给他擦了擦汗涔涔的身体,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他低下头,吻在陈博额头、眉心,鼻尖和唇瓣,灼烫的温度,柔软的皮肤,他恨不得将怀里人从头到尾尝个遍,烙下自己的印记。
他克制住欲望,紧紧抱着陈博,贪婪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不愿放手
第二天陈博睁开眼,脑袋不再发沉,温度降下来一点,但还是低烧。
他张嘴试了试,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有些懊恼的拿起手机想给公司请个假,手刚伸出去,突然意识到自己衣服不知何时被扒下,早已换上平时经常穿的棉质睡衣。
他皱眉看着身旁凹陷的枕头,似乎还残存着某人的味道。
他气愤地把枕头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了几下,又觉得不过瘾,抓起来摔在墙上,肆意发泄着连日来堵在心口的酸痛,直到筋疲力尽瘫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