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顾焕章道,“当年庆亲王正是将那家格格许与我。”
“格格?”方抚维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桩事情。
“这出指婚已经放了‘大定’,就算作数。虽然人已薨了,可这位格格的牌位一直在我后院的祠堂供着。”
牌位?方抚维略严肃了点,一放盖碗,“你”
柏青也当场怔住。
“虽未与外人道。”顾焕章抬眼盯着方二,“我已立誓,此生不再续弦。”
不再…续弦?柏青咬着嘴唇,腔子突然一片生疼。
“哈哈!”耳边却突然传来姓方的阵阵大笑,“好!好个此生不续!”
方抚维稀奇,这顾二可真是个守节的!
什么望门寡或者自尽殉节之类的悲剧他倒是听过,可男子这般有气节,不但认婚,还给人立牌位,他可真是闻所未闻!
“仲昀!今儿个我才算真正认下你这个兄弟!这年月竟还有你这等痴儿…”
是啊,痴儿!
姓方的一个拍案,震得茶汤三两点溅在云锦桌旗上,一双凤目也透着疯魔,“我啊,最恨这庸碌之事,你!不俗!”
“寒云兄”
“原当你不过是个铜臭熏天的宗家少爷,”方抚维起身来回踱步,“真没想到啊,有意思有意思。”
柏青却呆立一旁。
“结香,”方抚维眼底噙着笑,又开口道,“咱三这一出戏啊,今儿可就痛快了!我是真心爱你的艺,仲昀的人品我亦摸清,你二人!我方某人交下了!”
顾焕章朝他一个作揖。
方抚维又开口,“明日带结香去见位先生,开锣的角儿都得卜一卦,讨个彩头,至于组班子的事自有我方某人替他好好打点!”
“全凭寒云兄照拂!”
柏青也颤着脖子一个作揖。
“寒云兄,可否借一步说话。”顾焕章起身一请。
两人到了回廊,檐下已结出了冰棱,一开口,呵出的大团白雾。
“寒云兄,不瞒你说,我今晚就要动身,在洋关有点外务,这结香…还需寒云兄帮忙搭照。”
方抚维倾身,“你这是要做哪里的买卖,连这朵娇花都不要了。”
“恕不便透露。”
“那要走多少时日?”
“暂…也未可知。”
“这做买卖,还没个准信儿?”方抚维略一沉吟,洋关,外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