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也变得沉默了,眼睛里少了以往的纯真,多了几分沉郁和思索。
大约一周后,马车满载着物资,驶回了宇智波族地。
事实上,正如宇智波雅树所料,在他们离开的当天?,斑和泉奈就发现严胜又跑了。气急的泉奈当场就要出去找人,却被斑拦下。
原因很简单,他们在严胜的房间发现了严胜留下的一封简短的信,上面写着【随雅树采购,数日即归。】
因为同行的是?宇智波雅树——这个人在斑和泉奈心中的评价相当不错。
宇智波雅树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平庸”和“只是?个管后勤的”。相反,宇智波雅树能?力极强,不仅将繁琐的后勤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战略规划和情?报分析方面也常有独到?见解。更重要的是?,他实力不弱,是?三勾玉写轮眼。
之所以“不出名”,纯粹是?为人低调,不喜争锋。
有他跟着,至少安全方面,比严胜一个人乱跑要让人放心得多。正是?基于这点考量,在斑冷静说明后,泉奈才强压下了立刻抓人的冲动。
但这不妨碍当严胜回来?时,迎接他的,是?脸色黑如锅底的两位兄长。
一场不可避免的谈话开始了。
泉奈:“严胜!你又偷跑出去,你知道外面多危险吗?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斑虽然没说话,但他光是?站在那,压迫力就比泉奈的斥责更令人窒息。
严胜既未辩解,也毫无认错之意,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语调回应:“我留下了信息。”
泉奈气笑?了:“留下信息?留下信息不代表你得到?了允许,这是?两回事。”
严胜不吭声,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
斑注视着幼弟这副倔强不屈的模样,原本?积聚的怒意反而渐渐消散,化为无奈。
是?了,他们三兄弟血脉同源,骨子里那份固执,简直如出一辙。他自己是?如此,泉奈是?如此,如今看来?,常年被护于羽翼之下的严胜,亦分毫不差。
斑的目光深深的落在严胜身上。那张脸依旧苍白,身形也依旧瘦弱,可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冷静,以及那份漠然与决断都是?他无比熟悉的、唯有真正强者才具备的特质。
他忽然意识到?,严胜只是?身体?不好,但其?他方面绝不逊色于人。过度的禁锢和保护,反而是?种浪费,甚至于扼杀。
泉奈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他看着严胜,又看了看斑,最终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
他们兄弟三人,皆是?如此。认定的事情?,不会因外力而改变。斑是?,他是?,严胜也是?。
斑开口,声音低沉,带着妥协后的无奈与严肃:“罢了。以后,不会再将你强行禁锢在族地。”
严胜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但斑紧接着语气一转:“但是?,无论你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必须提前告知我和泉奈,不得再擅自行动,这是?底线。”
泉奈也补充道:“至少让我们知道你去哪儿了,真出了事,也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捞你。”
这是?他们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从绝对禁止外出,到?有条件的允许。
严胜看着两位兄长难掩担忧的眼神,沉默了下,缓缓点头答应:“可以。”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转眼又是?两年光阴流逝。
格局依旧未曾改变,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大大小小的冲突时有发生,仇恨如同野草,烧之不尽,风吹又生。
这一年,严胜十四岁。
少年的身量抽高了不少,虽然还是?比同龄人显得清瘦,但常年不懈的修炼使得那份瘦削之下蕴藏着惊人的力量与韧性?。面庞褪去了稚嫩,线条更加清晰冷硬,一双黑眸也愈发深邃平静,偶尔流转间,会泄露出一丝与他年龄绝不相符的、历经沧桑般的淡漠。
宇智波斑二十四岁,正值巅峰,实力与威望如日中天?,是?宇智波一族当之无愧的、说一不二的领袖。
宇智波泉奈二十二岁,作为兄长最得力的臂膀和最信任的副手,他的手段愈发老练成?熟,将族内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诗,也长到?了六岁。在严胜严苛的教导和多次外出“历练”下,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追蝴蝶的小女孩,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和机灵,基础忍术和体?术也远超同龄人,隐隐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沉稳模样。
以及,她?成?了严胜最忠实的追随者。
这期间,两族族长,宇智波斑与千手柱间,关?于结盟的心思,在这两年的拉锯与暗中试探中,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愈发强烈和清晰。
他们都深知,继续无休止的争斗下去,只会不断消耗彼此族人的生命,最终让某个虎视眈眈的家伙得利。
而泉奈的态度,也从最初激烈的、毫不妥协的反对,逐渐转变为沉默。
他虽依旧不信任千手,尤其?是?千手扉间,但鉴于千手柱间救了弟弟,人勉强不错。加上持续战争所带来?的沉重代价,他的态度到?底是?松动了。
就在这个微妙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降临。
他们的母亲,宇智波佳织,病倒了。
这一次,不是?往常那种休养几日便能?好转的小恙。病势来?得又急又凶,短短几日,就耗尽了宇智波佳织本?就因多年忧劳而并不康健的元气。
浓郁的药味取代了庭院里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她?居住的院落中。
佳织比任何人都更清晰的感知到?她?生命的流逝,她?隐约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