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握着手里的兔子,头低下去,“那个是我雕坏的,不值钱,你想要直接拿走吧。”
“那不成,你用心雕出来的,得付钱,”她蹲下去,扫视一遍布块上的所有木雕,“你说个价钱吧,我们不白拿你的。”
这种有钱的官家小姐,好生奇怪,石文抬起头看她,眼神里满是疑惑,还有人不喜欢白嫖?
石文看向摊子,离自己最近处是一只小马驹,于是随口道,“五文钱。”
“五文啊,这么便宜,”她轻轻撅起嘴,似是有些不满意,“我觉得他值十文钱,给你十文好了。”
十文钱能买他这里刻的差不多的木雕了。
没见过上赶着给人送钱的石文:“”
“镜儿,付钱。”
似是看出他想拒绝,那人手脚麻利的吩咐旁边人拿出钱袋子,果断把十个铜板放在他手上。
她柔嫩的指尖擦着他粗糙的掌心,石文心跳蓦地加速,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面前的两个人已经上了马车离开。
石文看着手里的铜板,没说什么,将它们放到胸口的口袋里。
晚上回去时,老头子又一次问他,“想好名字了吗,总不能天天喊你小孩,我也没指望你随我的姓,总要有个正经名字”
“石文。”
“什么?”老人上了年纪,耳朵越发不好了。
他耐心地又念了一遍,“石,文。”
“噢噢噢,好名字,小石文,好好好。”
那时老人没注意,他泛红的耳根子,那时他也不知道,人会这么脆弱。
没多久,老头再也拿不动刻刀了,他在家不小心摔了一跤,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揣着所有的积蓄,去了城里最大的医馆,但连铺子里最便宜的药材,他也买不起。
石文在永宁堂站了许久,最终回家把银子放好,决定干回老本行。
但是几年没偷过,他手艺生疏不少,在他即将得手,准备离开时,他被发现了。
老头子还在家,他不能被抓,于是曾经维持他生计的刻刀成了他最顺手的武器,刀刀见血,他犹如困兽,做着最后的挣扎。
但最终,他还是被抓了起来,五花大绑捆去了一间装饰豪华的屋子,里面有个华服男人看他半晌,笑了。
“有天赋的小孩,收了吧。”
他不肯,于是男人也不慌,找了其他人来,准备打到他点头。
挨打他不怕,但是手不能伤,否则他以后怎么刻木雕,老头子会疯的,于是在数不清的拳脚中,他死命护着自己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