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个毛线!顾筠抿直唇线。
两人来到县衙,不及后方,县令等人就迎了出来,一伙人互相见礼,说说笑笑往宅子里去了。
最后一抹晚霞停留在宛如蒙着一层灰雾的山脉顶部,宅子炊烟袅袅,距离朱阳县数里开外的地方。
此地作为南菱府边缘地带,林木耸立,人烟稀少,比之京城的管道,要坎坷不少不说,路面宽阔程度也不及了,道路两旁生着不少杂草。
一方驿站建在这儿。
孟旐、宁付等人在驿站人员的伺候下,囫囵用过饭,休息片刻,决定继续前往朱阳县。
驿站人员牵出驿中的良马,替换他们疲倦的马儿,道:“大人,保重。”
孟旐颔,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眺望远方,层峦叠嶂,苍翠蒙黑。
宁付道:“三郎,走吧。”
孟旐在孟家年轻一辈里排行老三,所以亲近之人,唤他三郎。
他回过头,对其它人肃着一张脸,“都打起精神来,还有四十多里就到朱阳县了!”
“是。”其他人道。
一伙人纵马前行,马儿跑得很快,扬起一阵灰,便消失在驿站。
距离朱阳县十里左右,宁付“吁!”一声,拉停了马,他凝神看着前方的朱阳县,道:
“三郎,情况有些不对。”
孟旐抬眼看去,此时已经入夜,无风,只见县城上空笼罩着微弱火光。
宁付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看来这火不小。过几日就入冬了,天气虽然干燥,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失误,造成这样大的火。三郎,这不是普通的火灾。”
孟旐道:“你带人进城去。”
宁付道:“是。”
孟旐道:“进城后,兵分两路,一路去县衙,一路去殿下现居住所。如果殿下现居住所有灾,那么县衙肯定有灾,找到县令,令他不必理会县衙灾情,调动所有人手,去往殿下现居住所。”
孟旐从身上摸出一封盖着火漆的信封,递给身边两个随从,“把信带给……”
说罢,纵马回奔,去找南菱府同知,调遣府兵。
……
此时,县衙陷入火海之中,无论前衙还是后宅,均乱作一团,值夜衙役、仆人等,呼啸着往外跑。
管家心道:宴席开到一半,忽然起火,这是什么事儿!他满头是汗,扶着喝醉的古县令,大声喊道:“都不要挤,先让大人他们出去!”
书生呵斥道:“都冷静下来,脑袋不想要了吗?”
乱哄哄的局面总算安定,大家让出一条路来,管家和书生扶着县令,往后门跑去,宅院后门逃生距离更短,一众家眷跟在后面。
林岳喝了一点酒,顾筠滴酒未沾,故而两人都很清醒。林岳拉着顾筠,用酒水打湿的手帕,捂着鼻子,跟在一旁。
顾筠知道,他们快些出去,其余人活命机会才会更大。这个时代可不跟你讲什么人人平等。
火浪扑到皮肤上面,火辣辣的烧灼感。
黑烟混着各种建筑燃烧出的味道,熏得人眼睛刺痛,眼泪直流,几乎看不清前路。
一行人眼见要抵达后门,忽听外面传来数道惨叫声。这是先前跑出去的丫鬟、小厮的惨叫声。
顾筠借着半开的门的掩护,朝外看去,只见外面有着一群蒙面的人,手握弓箭。
管家道:“走这边,这边还有一扇小门。”到了地方,却见外面情形一如刚才。“前门!前门!”管家喊道。
顾筠想:如果后门和小门都被堵了,那么前门肯定也被堵了。
果然,不出意外。
不仅如此,有人想要爬墙,逃之夭夭,也被箭射了下来。
管家一脸灰败,道:“这群乱贼要我们死在大火里面。”
顾筠还算冷静,毕竟不是第一次面临生命危险。他询问管家,道:“你仔细想想,府内有没有密道。”电视剧上不都说一些官员家里会修建密道吗?
管家勉强冷静下来,他想了想,道:“未曾听说有什么密道。”
再把县令夫人拉过来,对方也表示从未听闻。
她看看怀中抱着的儿子,咬咬牙,把儿子递给丫鬟,上前两步,抓住县令的衣领,一把掌扇向县令。
对方硬生生被扇醒了,环顾四周,“啊啊啊啊啊啊!”两眼一翻,晕了。
废物。
顾筠骂道。
林岳一脚踢起支着花树的小儿手腕粗的木棍,随手捏住,道:“会武的人跟我杀出去找人来救,我会向县令说明你们的英勇,县令会给你们记功,往后荣华富贵,必不会少。”
前衙只有些许值夜衙役,会武的不过三人,加上古县令招的随从,一共五人,其中两人也会射箭,准头一般。
林岳让那两人在门内辅助,带着剩余三人寻上一块水缸上的木盖,挡住胸前,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