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人在府中,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趁机把所有的事情一一说开。
送走徐蓁,宋时窈磨了磨牙,甩袖转身去找了陆淮序。
他近日总喜欢找借口赖在宋府,下人们已见怪不怪,只当是未婚小夫妻之间的乐趣,远远瞧见宋时窈过来,一个个都抿唇低笑,互相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陆淮序在她走近的时候就已发现了来人,散漫地将书册搭在膝盖上,悠然地看着她一路走来。
可宋时窈并没有直接找陆淮序说话,只从他的腿上捞过小白,给自己寻了个安逸的位置坐下看话本。
一人一猫边看还边比划着嘀咕几句:“小白,看到了吗,这就是背信弃义的下场,要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
陆淮序静静地坐在旁边听她指桑骂槐,虽然不知她何时又给自己扣了个背信弃义的帽子,但还是忍俊不禁。
难为她给一只猫这么费心地讲道理。
陆淮序唤了一声:“窈窈。”
宋时窈听到了但没搭理他,说话的速度甚至都没变,继续耐心地给小白讲些杂七杂八的话。
陆淮序以手支额,隔了片刻又唤了声:“窈窈?”
宋时窈依旧不应声。
但小白却被她念叨烦了,从宋时窈怀里跳下去,迈着毫不留恋地步子奔向了陆淮序。
气得宋时窈瞪大了眼,扫过陆淮序戏谑的表情,极有志气地别过脸,冷哼一声。
陆淮序无奈,抱起小白坐到她身边,伸出手指将她遮在脸前的话本拿开,无奈道:“窈窈,别看话本了,看看我吧。”
如他所愿,宋时窈清亮的眸光与他对视,直率坦诚。
只听她开口问:“陆淮序,你有做什么不好的坏事吗?”
昨天,坏事。
陆淮序知道她一喝醉就断片,完全记不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但那段旖旎的相处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
不确定她是否想了起来,陆淮序轻咽了下,开口:“我能做什么?”
“这么说就是没有咯?”
宋时窈瞳孔微眯,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他。
见陆淮序如此坦然自若,宋时窈也不憋着,开门见山地指责:“有人告诉我,昨天在徐府,你跟一个女孩子举止亲密,拉拉扯扯。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比较混乱,但好歹也有个暂时的婚约之名,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顾及你我两家的颜面。”
面对这飞来横祸,陆淮序先是微愣,而后反应过来,低笑一声,反问道:“那个人可有告诉你,我跟她是否般配?”
宋时窈被问住了,进一步感受到了他的厚颜无耻,用话本砸他:“陆淮序!你无耻!居然敢当面问我这种问题!”
陆淮序接住她的手,憋着坏笑:“我不过是问你,有没有人夸你我般配登对,佳偶天成,你干什么这么大火气?”
“你明明问的是……”说到一半,宋时窈才意识到不对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淮序轻哂:“昨天在徐府除了你,还有谁醉得不省人事,连我是谁都认不出来。”
还真是她自己,宋时窈瞬间偃旗息鼓。
“我,那不是意外吗。”她心虚地应道。
“嗯,把果酒当果汁喝的意外醉鬼。”
解释清楚,宋时窈也不跟他继续纠结这个话题,问道:“话说回来,你到底打算在我这赖到什么时候,天天来都不嫌烦呀。”
陆淮序气定神闲:“等到你哪天不再气我擅作主张,并亲口答应嫁我的时候。”
沉默一阵,宋时窈再次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问他:“陆淮序,你知道我这些天在气什么吗?”
陆淮序颔首:“我知道,以后的事情再也不会瞒着你了。”
宋时窈眸子纯净,仿若一眼望穿的春水“陆淮序,未知只会让我觉得恐慌。我也不想猜忌未来的身边人,与我相伴一生的夫君应该是一个让我值得信任的人。不论事实的真相有多么不堪,我都想知道。”
“好,我记住了。”
她却摇了摇头,不满道:“陆淮序,你还是不知道什么是坦诚。”
陆淮序疑惑,不太清楚她话中的意思。
她微微垂首,深叹一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在陆淮序的注视下,隔着混杂雪松清香的空气,她站起身来。
微微弯腰,与陆淮序视线相齐,阖眸靠近,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陆淮序清晰地感受到唇角处落过柔软。
强吻
虽然心中早有预谋,但实践起来多少有些惊慌失措,宋时窈的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她紧紧闭眼,毫不犹豫地寻到陆淮序的薄唇,吻了上去。
气息交换,她能感受到自己被陆淮序周身的雪松清香环绕,不论何时都能带给她安心宁静,就如同重生后的初见,她在潮意绵绵的雪松香中获得新生。
极其单纯的一个吻,少女莽撞却真诚,不通情事,只知嘴唇相触。
唇上的柔软令陆淮序乱了心神,眼前是女孩子放大的娇丽容颜,羽睫紧闭,面颊染上无可避免的绯红,将人衬得愈发娇悄。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有瞬间愣怔,忘了手下还抚着小白的脑袋,下意识手掌一紧,惹来一声“喵呜”的痛呼。
正懒洋洋趴着的小白被陆淮序握得头皮生疼,都没敢回首停留,急火火地从他手下逃走窜下地。
宋时窈被那声猫叫惊醒,睫毛轻颤,从双眼张开的一条细缝中瞧见了陆淮序深邃的双眸。
两人对视,她心如擂鼓,陆淮序却八风不动,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