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发现自己在这场关系中变得困惑。
尤其是她那样问他,不明白吗?不明白什么?
死去的鸟?还是她?或者是艾瑟尔?
米娜把手拢在膝盖上,好奇地张望。
她看到了沿途连绵不绝的雪山,气势磅礴的山脉,最惊奇的是,天空开始下雪,车队头顶千万层银白色的毛絮默默行进,一路雪泥飞鸿。
雪下的好大,白雪铺满了道路与石头,大片大片的白,仿佛鸽子的羽毛纷纷而下,迎面扑来辉煌无垠。
米娜趴在窗口瞪大眼睛看着,看上去很想摸的样子。
赫兰把窗户开了些。
她伸出手,呼啸大风中,指梢触到了那一丝冷意。
雪花看上去洁白绵软,然而摸上去冰冷彻骨,这是那年摸过的感觉吗?
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第二区没有雪吗?”赫兰侧目。
米娜摇摇头。
谷地一片潮湿,雨都是热的,什么东西都发黏,就跟她黏糊糊的绿眼睛一样。
终点已经逼近了,她看到了圣城山巅耸立的巨大圣母像,风雪中圣母垂着眼眸,就像流下了眼泪。
“圣母啊。”她在心里虔诚祷告。
您在为谁哭泣呢?
第34章
车辆抵达圣克劳德湖畔大酒店,这是核战后为数不多的七星级酒店中的一所,酒店轮廓由巨型冰雕雕刻而成,通体洁白透明,静静屹立在雪山中,冷艳高贵。
七大区所有来参会的高官议员都会在此下榻,酒店前已经围满了各种媒体记者,曝光灯一直在闪。
近卫队已经下车开路,半小时后,安保确认检查无误,军队覆盖接管了整座酒店,风雪皑皑,黑漆漆的制服面罩外,他们的睫毛变成白色。
雪下的太大了,米娜刚从车上下来,立刻在地上摔了个滚儿。
她摔的很厉害,一时打滑有些爬不起来,赫兰把她揪起来,皱起眉,怎么又伤到了?出来了还是这么笨手笨脚的。
“磕到哪里了?”他冷声问。
“不碍事的。”米娜被他一看,吓得浑身不自在。
她往后默默退了几步,赫兰嘴角紧抿,这家伙细皮嫩肉的,一动,身上一股冷冷香味。
“小心点。”
“知道了。”
米娜很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赫兰却是不走了,她差点撞到他肩膀。
“箱子。”
“啊?”
“提箱子。”
米娜这才意识到,作为贴身男仆她是要负责提东西的。
她赶紧把车上的箱子抓起来,慢吞吞跟在他身后,礼官见状默不作声把米娜的行李箱提在手里。
一行人抵达酒店,礼仪花童献上美丽非凡的鲜红玫瑰花,花瓣在风中一蓬一蓬的,米娜作为贴身仆人代为接过了,她单手抱着花,冷不丁被一根花刺扎了下,那根针刺寒冷刺骨,扎破了她的手指,好像揳进了她的心脉里,奇痛无比。
她把手指肚放到嘴里吮,血珠凉凉的,混合着嘴巴里芒果果汁的味道。
路上她一直吮着,指腹湿漉漉的光洁,赫兰忍不住侧目。
她又在做什么?啃手指?
多大了还做这种事情。
这么爱吃么
他瞥来几眼,又冷傲地把眼神移开,望着酒店外凄迷宏伟的天色,眼中有了点复杂隐忧,担心会议会因为这场暴风雪被迫延迟。
峰会前的准备活动森严井然有序,礼官给米娜安排了房间入住,佣人的房间在低楼层偏僻的位置,房间内设施简洁,但很干净,单人床巨大无比,是米娜住过的最华丽的酒店套房。
她倒在床上舒服地打了个滚儿,但膝盖好疼,那一下摔在结了冰的地面上,都磕到骨头了。
她又吮吮手指,手指也好疼,而且那个小伤口的血还在一直流,
她抽出很多张纸巾,捂在手指上。
当晚,雪花在天空浩荡俯冲,越埋越深。
米娜有点浑浑噩噩地倒在床上,她醒来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房间里一片昏暗。
她开了床头灯,感觉身体似乎很不舒服,低头一看一整包纸巾已经被鲜血湿透了。
她的手指血还在流。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