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摇摇头:“不讨厌。”
“您说什么不讨厌?”
“你父亲。”
何塞停顿了下:“可是您明明很厌恶他。”
“嗯,我爱他。”米娜大大方方承认了。
何塞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说什么?”
“我爱你的父亲。”
“可是他已经”
“嗯。”
何塞惊讶地看着母亲,不理解为什么是这样子。
米娜回到花藤下,抱着一个巨大的南瓜,对他默默说:“我也不知道,也很不习惯。”
何塞问母亲:“您说的爱是什么感觉?”
米娜摸着胸口:“像化脓一样,很疼。”
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奇异彷徨微妙,却令人趋之若鹜。
她歪头看着儿子:“你无法理解爱是吗?”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理解,直到我失去了一切,明白了爱。”
“也许你也会明白的,等你失去之后会明白。”
何塞费解地听着:“那您还要再婚吗?”根据调查,好像谷地很多人都在关注追求母亲。
反正父亲已经死了,何塞不反对母亲再婚。
“我不想再结婚了。”再结就是第五次了,米娜对婚姻感到厌烦,除了把两人绑在一起,她看不出有什么好的。
她把一只小羊抱给儿子,如果儿子想她了,就摸摸这只羊,这是她最爱的一只,给它的小脑袋上戴满花环。
何塞还在咕哝:“可是您跟这只羊长得一点都不像。”
“好了,快走吧。”米娜驱赶他,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大儿子。
何塞心里想着尽快送那个病秧子见上帝,一面答应母亲。
“大哥啊,我愚蠢的大哥。”他也是有继承权的,该尽快料理他了。
也许也用不到他动手,大哥弱不禁风的,费德丽卡又那么闹腾,他俩可能在一起生活不了多久。
何塞摸着羊脑瓜上满头的花瓣,他想把这只讨厌的羊带回去后送到厨房,可羊开始舔他的手掌。
算了,毕竟是妈妈送的东西。
他抱着羊上了飞机,想着母亲的话。
“如果我去世了,把我和你父亲葬在一起。”
“为什么?”
“他那里安全。”
一路上飞机飞过云层,他摸着羊脑袋,依然在思索。
也许,那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深厚复杂的感情。
现在母亲终于也爱父亲了,要是父亲还活着就好了。
他从羊嘴巴里夺过苹果,用力啃着默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