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容宴没料到是王氏竟向她低头,只一句往事已矣,便过去了。甚至还开了金口,让她来向她学习如何掌管中馈。
这让容宴当真震惊不已。
让她一时拿不准,她此话有多少真心话,“谢母亲抬举,我还年轻,能力不足。母亲这般年轻,还能管许多年的事呢。我这般早向您学习,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退下来了。依我看,这事晚几年也是可行的。”
她怕死侯夫人撂挑子给她,侯夫人却以为她在拍马屁。
“你别以为后宅之事很简单,我看你毫无经验,还是早日跟我学习为好。”
容宴:……
“不过,道观那头,快要重修完毕,届时我每日都要为大公子上香祈福的……”
侯夫人一听,语气一顿,“嗯,大公子的事更为重要,你日后忙完他的事若空闲,可来我院子里向我取取经。”
容宴嫣然一笑,“是,母亲。”
王氏下一句却说:“有一事不知当说不说,作为道恒母亲,我希望你……”
她说到一半,指向她的肚皮,“希望你能尽快给大公子留后,大公子若有后,对他的病情也是一件好事。希望你谅解做母亲的我,我信你这肚皮定然很争气的。”
果然,王氏这招给一颗糖立一场威,算是恩威并施。
迈出大院正厅的时候,让容宴没料到的是,谢承之竟然候在了小路尽头,而且显然是在等她。
容宴有些意外,他竟没先回去,在这小径上等了如此之久。谢承之在小径的尽头,本背对着她,听见声响,这会转过身来看她。
小路上铺满了鹅卵石,快走之下并不方便,小路的两旁有两簇矮灌木,她的衣摆掠过矮灌木的时候,竟然惊起了一滩萤火虫。
霎时在两人间飞纵起了数只点点青色的萤火虫来,那柔和的光芒很是好看。
今年的萤火虫来得早了一些,可算是意外之喜。她脸上不禁扬起一抹惊喜之色,察觉到他的注视,她不得不加快步伐朝他走去。
他鲜少出院子,一来身体不好,二来,每次出来都一大堆人跟着。
王氏也唯恐他有不适,整日将汤药往屋内送。容宴见他不是在喝汤药的路上,就是在喝补药的路上。
“夫君在等我?”
“嗯。”
“这外头风大,怎就出了屋呢?”
谢承之没有理会她,容宴走得有些气喘,站在他旁边走着,还得压下气喘,见他许久不说话,只安静地走着,她忍不住又开口问了,“不知夫君等我是何事?”
谢承之的侧脸骨感分明,他手上灯笼微黄的熏光打在了侧脸上,显得轮廓和挺直的鼻梁尤为明显。
四周散起的小火虫在他身后点点飞舞,容宴一时竟有些看入神了。
他低垂的眼眸只轻轻一抬便说:“明日我随你一同进宫。”
就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