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人都很是紧张,衬托得容宴的神情,倒显得云淡风轻了。
房妈妈眼见着容宴施施然在床榻前坐下,偏头朝夏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喊侯夫人来。
她还真敢前来。
她说容姝碰上不干净的东西,去请容宴来,看似是给她出头展示自己的机会,实则是设计她无能的局。
人人都道她容宴,被扔在道观的这十年,倒是学了些真本事的。
这些谣言别人会信,她一个浸淫在后宅的妈妈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想来会卜卦之术也定然是她自个儿营造出来的声势,不过是为让她这个父亲高看她一眼罢了。
也罢,她想凭借这个伎俩来蒙骗侯夫人,有她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她要出这个头,便让她在侯夫人面前好好出头。
做人呐,自己有几分几两,还是要识得清的。她既然没有自知之明,那她帮帮她便是了。
她唇角的笑意很深,满脸的褶子都被压了出来。她算哪门子的坤道,当真以为自己能看得了这事?
她既非道医,又是个半吊子的坤道,还敢来这担事,当真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房妈妈此人十分记仇,自新婚夜那事容宴得罪了她,便想处处让她栽跟斗。
奈何侯夫人对她的事似乎都不怎么上心,她也不好下嘴。
这会,她自己送上门来,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她当然得利用好。
容姝这会脚腕疼得脸色发白,在天寒地冻的冷夜里,额际上的冷汗一直沁出。
她不停在床上扭来扭去,香气更甚,房妈妈都暗道一声,“怎生疼成这样,这人夕食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容姝哪里听得进去,她拼命摇头,看向容宴的眼神里有不甘也有服软,“快……”
谢哲之皱着眉头,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许是看到自己的夫人受这般苦楚,也不好受,他连忙站起身来,目光落在容宴身上。
“嫂子,听闻你在鹤柏观呆了十年之久,身上的香火气定比我们多得多。今日我都陪在她身旁,并未有所磕碰,可脚腕上的伤痕,瞧着像是颜料……”
一边说着,容宴自个儿也已经掀开看了看,又放下了。
这哪是颜料,分明是一个烧焦的人手印,皮肤都焦黑了。
如何看都不像是磕碰到哪里了,难怪非得叫人把容宴给请过来。
谢哲之正想说些什么,被开门声打断了,进来的是侯夫人。
侯夫人进来后,示意大家别多礼。
容宴也不多作解释,只是浅浅说了一句,“去把清凉薄荷膏药拿来替她擦上,你,下来跪着。”
她随意指了指容姝。
大家不解,倒是房妈妈十分配合,甚至第一个前去将容姝给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