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那日,容宴带着众人立于屋前,“你们真的要随我一同前去?”
“那是自然。”
杜春红、谢启盛、雨凌、花梨还有王妈妈一同出了侯府。
人群中不见谢承之的影子。
只不过出行的东西,都是谢承之给她准备的。
便是她的马车都是双倍大,这就足够了。
她回首再看一眼谢家侯府,自是明了,此次游历,怕是再难回京。
上次官家亲临,她给他卜的两国战事结果虽是胜仗,
可不久后,烛光斧影的历史进程终究会来,动荡的政治时光马上就要来临,便是海上盟国也要开始作乱。
等鹤柏观一切步入正轨,三年一到,她便在弘扬道门中卸任了。
她遥望天宝山的位置,似乎仍能看见苟乡道人凝望她的模样。
师父呐。
你此生最准的那卦,便是言中了自己的生死。
我亦知你早已不在,此生恩情难以回报,唯有保住鹤柏观,算是成全。
师兄,你不会怪我,将你束缚于民间吧?
她虽相术不精,可既明身上王侯将相之气隐于眉心,他精于此道,怕是有意隐瞒,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也一直佯作不知。
他不说,她便不问。
他守在鹤柏观,她也不想知,究竟是为了师兄师弟间的旧情,亦或是其他的图谋。
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掀开马车帷布,却见谢承之端坐在其内,正闭目养神,苍穹蜷缩在他的脚下。
她一怔。
“你、你怎么也在?”
谢承之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是我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娘子,为夫又怎能放你独自历险?”
容宴上了马车后,这才说道:“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是将侯府的担子都扔给了谢哲之,这是借我逃出来的罢。”
谢承之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没说话,“是。”
苍穹罕见地抬头睨了谢承之一眼,似乎有些鄙夷他。
容宴打开食盒,在里头发现了老夫人的一封信笺。
“你俩也好在外头把房给圆了。”
容宴:……
谢承之的身世,侯府中人一早便知情,侯爷早已默许谢承之作为宗子,虽一直想求子嗣而不得,似也因为周小姨娘一事而悔悟。
“我说你们谢家人,人人都不简单,我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们一般。只不过,大公子可舍得你钱先生的名声,随我一同离去?”
以他钱先生的名头,想必钱庄里存了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