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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行李并不多,就一个中型的行李箱,里面装了几件衣服还有给父母和亲戚带去的礼物。闲来无事,他看着窗边站着两个陌生人,他们一人背着背包,一人举着手机正在打电话。

陈修竹忽然觉得这个景象很适合拍下来,从背包里拿出摄像机,开启后调了一下参数,只露出人物背光的剪影,而后按下了快门。

想到了林俊杰有首歌叫《不流泪的机场》,里面有句歌词是“短暂的来回奔跑,不曾解开的背包,我参与的人生太潦草”,那个是2007年发行专辑《西界》中的一首歌,距今已经五年多了。

当时不懂“我参与的人生太潦草”是什么意思,而就在除夕夜的前一天,在陈修竹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他忽然领悟了。

大学的时候,陈修竹曾载着林青原在北京的深秋时节的夜里游荡。

北京的秋,温顺而柔软,热烈而张扬。

要说“温顺而柔软”的秋,在北京并不常见。他们驱车上了一段高速,再往下开几公里,来到了一处坐落在山脚下的住宅区和接临着住宅区的街道。

深秋的夜幕下,昏黄的路灯正落寞无助地闪烁着。远处,山林层层叠叠,细致索罗的林子是看不到的,倒是看得到点点细微的暗黑色轮廓。

时而几阵微凉的晚风吹来,不刺骨却也温柔,像一把刷子,刷着心房,惹人痒痒。梧桐叶、银杏叶随风抖落,掉在石板路上,没有声响,没有感觉。似一支毛笔,改写了马路对面红绿灯不断跳动的数字。

陈修竹抬头看去,便倏然懂了“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的意义了。

叶的柔软,风的温柔——这些独属于北京的秋的隐秘景色,需要在郊区某个孤独的夜晚才能感受到。

从郊区回来,又步履匆忙地回到故地——大学城附近。相比郊区的“温顺而柔软”的秋,市中心的秋,也许是温度升了几度,显得更加热烈而张扬。

这里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走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突然变得茫然了,真是不明觉厉。

攀上摩天大楼,落地窗前映照着的是一幢幢写字楼彻夜不息的生生灯火——那是为深夜加班的“社畜”留的灯火。

此情此景,陈修竹看向偌大的苍穹,神情多了几分沉重和珍重。

他当时不知道此情此景该用什么文字阐述,活像个笨拙的原始人一样,只能通过简单的语气词来表达心中的感慨。

多年以后,在五月天的《步步》里,他找到了那时的心中所想:

“生如浮萍般卑微,爱却苍穹般壮烈。

我要为你攀上最险山岳,走过最崎岖眷恋,一步一步穿越。”

念旧是人之常情,一段新的生活的启程,都是旧的选择的铺陈。小时候的我们只要看天空,枕着白云就觉得全世界都拥有;可是一到长大了,我们拥有了存款与楼房等很多的东西,为什么会觉得越匮乏越贫穷呢?

望着高楼下马路上到深夜十一二点依然川流不息的车流,想象到车上的那些乘客每天拖着疲惫的身躯直至深夜才堪堪回家,一来二去十几年,大半人生潦草离去,只能背着背包在地铁站、火车站、飞机场、街道大路上来回奔跑徘徊。

而那些快乐的快活却兜着圈子在门外莹莹绕绕,那些遗落的遗憾却令人不分昼夜地纷纷扰扰。

于是,陈修竹常常想——生活的反面究竟是什么?一种死亡,一种解脱,一种生存又或是一种譬如《人间喜剧》常有的推论之一的“及时行乐,延迟满足”。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这是唐朝诗人刘禹锡所写的一句古话。

记得,初中语文老师对同学说:“这首诗不像其他写‘秋’之诗,刘禹锡所写的情感分外乐观。”

当时的陈修竹完全不理解为何“自古逢秋悲寂寥”,随着年岁成长,他也渐渐和莎士比亚等诗人的心灵融为一体。或许就是因为心中有苦难言,平日里不知该无从说起的思绪,只要一遇到秋风凛冽过得身体,便会泄洪般地把累积的苦闷,犹如还债一般,溢于言表。

心上之秋,乃是“愁”。

因为陈修竹也是早出晚归、夜不能寐的人。感同身受,于情于理。清晨的秋风最动人,夜晚的秋风最刺骨——好像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终究是来自漆黑而又回归漆黑。无论是瞬间、人间还是天地之间,我只能像个孤独患者一样,拉拉扯扯自问一遍又一遍,我穷极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哲学问题:“我究竟是谁?‘我’不是‘我’,除‘我’以外还会有谁?”

而慧能法师的一句话却又揭露了人生某种真谛:“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似乎与《步步》中“生如浮萍般卑微,爱却苍穹般壮烈”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在机场还是路边,和那些人匆匆擦肩,从不做短暂停留,也是以另一种方式,参与了别人的人生之中。

在别人的自传中,你的篇幅或许只占据了两个字,一行字——但在你的自传中,你是自己的全部。

回忆如早秋的霜花,只需要度过几个黑夜,就能迎来日出。往事就像一阵风,吹去也就不再来。

陈修竹一边说着要学会遗忘,可偏偏有些人已经烂熟于心,怎么遗忘都遗忘不了。

而后,飞机启程。

当爱成往事

北京和萍津离得不是很远,飞行时间三个小时。落地萍津时,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钟。

夜已经完全深了,陈修竹摘下眼罩,眨了眨惺忪的双眼,而后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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