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张程毫不犹豫地“咳咳”两声。
熟悉的“咳咳”声从耳畔传来,陈修竹先是愣了片刻,而后一边挠头一边随意打开电脑里的某个文件,又转头看了一眼张程,再次切开了邮件页面。
他磕磕巴巴地说:“那个那个”指尖无助地指着屏幕未查收的邮件,“刚、刚才在思考设计图内容”
张程顺水推舟:“那你写别思考了,2013年3月初,你们就要去台湾了。然后我现在要把准备资料跟你梳理一遍,你先把笔记好。”
之后所说的这些,大概都是众所周知的——通行证、单程机票、简繁字体辨认和转换、通讯工具当地工作保险和长期工作证明、银行卡等问题
“然后,你自己赶紧去准备哈!”张程说,“据说啊,明年去台湾省旅行的人特别多,它现在那个审批刚刚开通,效率比较低,你早点办好,到时候别节骨眼上出了乱子。”
陈修竹乖巧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张程“啧”了一声,道:“我一直想问你,你这个头发怎么回事,最近崔玮还跟我说,你和一个女客户走得特别近,还约她出去喝咖啡,真的假的?”
听到张程所说的这句话,陈修竹本来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口水,结果那口水差点没咽下去,也险些没喷出来。在那一刻,陈修竹简直想把崔玮和张程两个人大骂一顿。
“张经理,您也太八卦了吧!”陈修竹感叹道。
张程否认:“no,no,no,我可没有!这不是最近同事都在猜测你谈恋爱了嘛!上次崔玮还说你特意在世界末日那天开了一辆车,难得一见啊!是不是那晚跟那女客户出去吃饭了?”
好了,这下陈修竹简直想立刻冲去前台,拉着崔玮好好谈谈。
他义正词严地道:“我没有谈恋爱。”
张程:“哦。”
他再次义正词严地补充道:“我和那位女客户没有任何关系。”
张程:“哦哦。”
他靠近张程,声音极低地提醒道:“我染头发、我开车上班是我个人喜好,与外界无关。劳烦张经理转告前台那位崔女士不要随意猜测。”
张程:“哦哦哦。”
良久,陈修竹笑了,转变话锋:“好的经理,这些手续我会尽快办完的。”
若不是方才张程偶然提到了莫小青,他都快忘了要找卓裕安“冰释前嫌”这件事。他先是打电话问了一声卓裕安今晚有没有时间,卓裕安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有时间。
随后,陈修竹又跟林素纯发消息,说今晚要跟客户吃顿饭,可能今晚去不了医院了。
没过一会儿,林素纯回了一条:好的。
六点钟准时下班,一直都是陈修竹一以贯之的作风。他将打印好的室内装修设计图放到背包里,而后打车来到了卓裕安预定的地点门口。
双脚站定在豪华的装潢之下,他看着琳琅满目布满奢侈品的长廊,看着高档昂贵的红丝绒地毯——在师傅将出租车开到北京的君悦酒店楼下,师傅嘴里叼着的烟都忘了吸了。
师傅说:“小伙儿挺牛掰的哈!”
陈修竹也蒙了,他以为这种地方他一辈子都来不到,没想到就以这么平平无奇的方式来到了。
不是,师傅,你听我解释!
君悦酒店是北京最奢华的酒店,林青原就经常来这里开会,就凭这个举动,陈修竹就预料到宝悦酒店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地方,那这卓裕安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必然是个豪门子弟。
酒店小姐前来询问:“先生,您在等人?”
“小姐,你认识卓裕安,卓先生吗?”陈修竹低头问道。
“他在房间里休息呢,请问您是——”
陈修竹连忙整理好衣着,清清嗓子,道:“哦,我是他老板。”
酒店小姐看了一眼陈修竹,又跑到前台,拿着电话给卓裕安打过。
“卓老板,楼下有一位客户在等你,说是您您老板——等等,先生您贵姓?”
陈修竹低眸顺目:“我姓陈。”
没等酒店小姐说出下文,卓裕安就说:“带他去餐厅,我现在下楼。”
在包房里刚坐下来,陈修竹就看到服务员陆陆续续地上着饭菜。他首先是惊讶,未等他张口询问不解,服务员就自顾自回答了:“这些是卓老板点的。”
陈修竹:“”
不一会儿,包房的门被人推开,卓裕安一身高档西装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同自己这十年不变的社畜穿搭简直不能比较。
“刚才酒店小姐说陈老板在楼下等我,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卓裕安歉意地笑了笑,道,“联系人中姓陈的人太多了,更何况是老板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陈修竹浅浅地说了一句:“没事,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在卓裕安动筷的时候,陈修竹从背包里拿出那张设计图,放到了卓裕安面前。
卓裕安拿过之后,眸色暗了暗。
将视线从设计图上移开,他抬眸看向陈修竹,询问道:“这是莫小青的方案?”
陈修竹摩挲着双手,简单地解释着:“若不是你上次提出不参与这次方案设计,我本来想着将你和莫女士的方案结合在一起,综合来设计的。”他坐直身体,继续说,“卓先生,我希望你能不戴有色眼镜看人,是莫女士擅自喜欢我的,我还没允许诶。”
然而,卓裕安却是起身对陈修竹道歉了。下意识地,陈修竹也站起身——陈修竹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站起身,又莫名其妙地坐下。
只听卓裕安说道:“那天电话里过激的言语确实是我的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