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着挣脱没挣脱来,他倔强道:“长一点,不然我不松手。”
无奈的妥协。
最后剪到了耳朵下面,齐耳的短发。
柯星宇稀奇的左右瞧着我,“好看,像是变了个人,更利落了。”
理发员是个三十多岁的大哥哥,他在一旁也夸着,“好看呢,小姑娘一剪,气质更突出了。”
我转过头看着镜子里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哥哥还会认出来我吗?
从前掉的牙齿会被张见山扔到房顶或者埋在地下,剪掉的头发也会被他用绳子绑起来,收到一个小盒子里。
他告诉我,妮妮的头发是不能随便乱丢的。
张见山不在,好像又无处不在。
回了宿舍里,木白凤正在走廊里一字一顿的用她那拗口的普通话念着课本。
木白凤同我一样也是从小乡村里被推荐上来的,她说她是她们村里第一个走出来的大学生,家里宴席摆了三天,村支书和大队长给她敲了半个月的锣鼓,她坐着牛车出村的时候,全村老少几乎全来送了。
她问我是不是也这样,因为她出村的时候哭的不行。
我笑着应着,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见到我合上了课本,“你剪头发啦!”
刚见到木白凤的时候还真听不明白她讲话,估计她也不怎么能听明白我的口音,熟悉了两天总算是能大概猜出彼此的意思。
“好看咧,你长得就好看,什么头型都好看。”
我谢过,“一会我出来跟你一起读课本。”
“行来!”
打开门,宿舍的另一个姑娘在课桌前写东西。
她叫朱秋心,同样是a市人,不太了解她家中的情况,因为她话很少,独来独往,没什么存在感。
她听到声音扭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继续埋头进课本里。
我放轻了声音,将两本数学课本放下,拿了本政治理论课本又蹑手蹑手的出了门。
张新妮c44
十天转眼就过去了,a市的温度比家那么高很多,棉衣只穿了几天就穿不住了,我图省事每次都将棉衣扔在宿舍,柯星宇要是早一点来瞧见,都板着脸装严肃的要我必须带着。
他慢慢也开始活的像是个小老头。
前一天的傍晚,赵晴开始在宿舍睡觉,她有小道消息,说是马上就要开学了。
但我们宿舍仍旧还空着两个位置呢,赵晴一边擦着脸一边说:“估计是没人了,工农兵大学生也召不了多少人。”
她说的没错,果真是马上要开学了,因为班主任找上了我,然后扔给了我个意外。
他要让我代替大一新生上台发表演讲,主题是:从艰苦的岁月里来,如何展望未来。
什么?我?
从没演讲过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演讲,更何况我不认为我的普通话够标准。
班主任听到我的普通话,却摆摆手说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