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乔亦抱上来,怒涨的气焰剧烈一抖,咬在乔亦脖子上的力道顿时变轻。
乔亦忍着疼在纪明祺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每拍一下,纪明祺心里张牙舞爪的恶意就往回缩去一寸。
最后他近乎彷徨地松开乔亦的脖子,枕在乔亦的肩头,额头贴着乔亦的侧颈一下一下地呼气。
迷离的视野中,纪明祺看到了自己咬出来的牙印。
定定看了近在眼前的牙印半天,纪明祺遵从内心的想法,抬起下巴舔了上去。
湿热划过脖颈,乔亦心脏一蜷,“小、小纪?”
纪明祺转头,深深吸了一口自乔亦颈窝处散发出的气息。
乔亦在不出席正式场合时,从来不喷香水。
平时身上就是一种暖暖的、清淡的柔顺剂的香味。
纪明祺一直很喜欢乔亦身上的味道。
第一次留意这一点,还是在他初三的时候——
那时乔亦刚参加完他的家长会不久,给请了个家教老师拯救他惨不忍睹的成绩。
开始几天他还学得很有干劲儿,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就开始逆反。
老师上课他想方设法地开小差,手机被没收了就两眼放空纯走神。
再怎么好的老师,也抵不过学生非是不学。
几次随堂测验成绩不理想后,乔亦就给家教结了工资,亲自教他。
面对家教老师,纪明祺是能糊弄就糊弄。
考试随便答一答,会就会不会拉倒,得个十几二十分也不觉害臊。
等到教他的人换了乔亦,他一夜之间被唤醒了强烈的羞耻心和自尊心,相当在乎自己在乔亦那里的形象,为了不让乔亦觉得他笨,背地里不知下了多少功夫。
乔亦同时要忙学校和公司的事,不能事无巨细地教他。
一般都是给他讲几道那一课时的例题,余下时间就让他自己去做卷子,到时间乔亦披卷,挑错题再给他讲解。
纪明祺对这个讲解环节又爱又恨。
恨的是他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每次在乔亦面前一点就通,是他在学校里提前预习过。
到了错题环节没有准备,全是临场发挥,万一其实解题思路很简单,他却没能第一时间听懂,他在乔亦面前经营的形象就要崩塌。
但如果全是坏处,他大可以抗议取消这个环节,去学校问老师。
偏偏只有在这个时候,乔亦才会跟他坐到一起,耐心地在草纸上写下解题步骤给他看,或是撑着侧脸看他重新解题,有哪里出错,便伸手在哪一行点一点,每当这时,纪明祺就能闻到乔亦身上散发出的清淡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