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一呈却改了之前温柔的脾性,弯着唇角却不见笑意,一针见血道:“他太幼稚了,完全就是恃宠而骄。不是吗?凡事都要别人来帮他解决,之前不考虑哥你夹在中间有多难办,只因为看我不爽就随便针对,现在也是一样,明明是他一手挑起的矛盾,还要你把问题揽到自己身上,所以我才说他配不上你。”
阎一呈向来乖顺,说话做事进退有度让人如沐春风,乔亦还是第一次听他这样直白地指摘哪个人。
偏偏那个人是纪明祺。
乔亦充分理解阎一呈为什么会对纪明祺有意见,说到底是他没处理好跟纪明祺之间的关系,连累了阎一呈。
乔亦自觉惭愧。
阎一呈平时不声不响,他便以为阎一呈不在意这些,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安抚过一二。
当下道:“小纪……是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先代他向你道歉。”
阎一呈把自己签给他,也是交付了信任的,乔亦保证道:“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这话说出来,阎一呈静秀的脸上更显郁闷。
甚至有那么点无语,“你就这样帮他说话。”
阎一呈忍了忍,终于还是露出些受伤的神色,但他的控诉也是克制的,秀净的眸子静静望来,“哥,你以为我跟你说这些,是想让你跟他站到一起,把我当成个外人一样搪塞的吗?”
乔亦开口前没有这样的意思。
话说出来却给人以这样的听感。
反推回去,他的出发点确乎是想为纪明祺辩白。
一时间,乔亦既对阎一呈感到抱歉,又为自己无意识的偏袒怔然。
就这么无声地顿住。
阎一呈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不亲自验证一下,总会心存侥幸。
自嘲地垂下眼帘,须臾,站起来道:“我该走了,哥你早点休息。”
乔亦回神,不知该说什么。
事实上说什么都不太能掩盖他下意识的区别对待,只好闭口不言,送阎一呈到门口。
阎一呈拉开门,乔亦才道:“到了宿舍发消息告诉我一声。”
阎一呈的手还按在门把上,闻言停住,许久,肩膀随着呼气往下沉了沉,回头问:“哥,你会因为我刚才说的话讨厌我吗?”
乔亦:“……当然不会。”
阎一呈便又露出往常的轻巧的笑容,说道:“那就好。哥,一个月之后见。”
乔亦把阎一呈送进电梯,看着阎一呈在电梯里冲他摆摆手,电梯门合上。
二十分钟后,阎一呈回到公司宿舍。
阎一呈似乎也很担心会因此和乔亦产生芥蒂,报过平安刻意就行李的事问了几句,聊了一会儿一切如常,手机两头的人抻紧的神经同时缓和下来。
收拾餐桌上的酒杯时,乔亦被灯光晃了下眼,不期然想起阎一呈隔着餐桌看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