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霆看向杜默白:“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随鹤拓王同行,此行务必护送他全须全尾地回来。”
“是,谢陛下恩典!”杜默白匍匐在地,知道陛下让自己去,也是为了多一分把握能救出杜钰绯,虽然他知道杜钰绯肯定凶多吉少,但是还是愿意一试。
“你先下去,朕有要事同鹤拓王商议。”
“是。”杜默白把殿中内侍宫娥都带了出去。
空荡荡的大殿只剩下萧霆和蒙夜酆。
他从龙椅上走了下来,认真地瞧了瞧蒙夜酆,竟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裳:“此去岭南,一定要小心隐藏踪迹。出了京都找机会杀了杜默白!”
蒙夜酆眉头一皱:“你不是还要他护送我回来吗?”
“他为了侄女能背叛朕,自然也能背叛你。岭南不比京都,别忘了之前刺杀你的人可出自岭南。”萧霆知道自己必须放他出去历练,可是魑魅魍魉隐在暗处,一个不慎,他就会丢了脑袋:“对杜默白万万不能心软。”
“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他?”
萧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蒙夜酆讥讽一笑:“不就是因为他是你的恩人,为了救你伤了命根子,你不想做这个坏人,被世人唾骂,就让我来当坏人。”
萧霆竟然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算蠢。不蠢就行,切记,一定要隐藏踪迹!”
“知道了!”
傍晚长青从医馆回来时看见家门口都是桃花,不明所以地捡起一瓣瞧了瞧,竟然觉得桃花瓣里泛着一丝紫色,倒是十分特别。
“秦艽,门口怎么那么多桃花?”
谢氏一脸无奈:“明日估计要给街道司塞些银钱了。还不是那个鹤拓王,把广仁寺的桃树都砍了送过来,说是请婉儿看桃花。”
长青看着桃花啧啧称奇:“没想到这鹤拓王还是一个情种,你都说了那样的重话,他还不放弃啊。”
漱玉正在院子里练习针技,无暇他顾,随意回答道:“随便他吧。”
长青拿着那桃花瓣搓了搓,那抹紫色越发艳丽了:“不愧是广仁寺的桃花啊,长得还真特别,这粉里还带着紫色。”
“紫色?”漱玉听闻之后走了过来,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桃花瓣,的确泛着紫色:“或许是广仁寺有什么特别的种植之法吧。”
“好了,别研究桃花了,吃饭去吧。”
清明之后,连续天晴了半个月,医馆整理好了之后,漱玉干脆让谢氏也搬去了医馆,府学巷的宅子就锁了起来。
加上长青,他们三人就住在医馆了,也免得日日来来回回,太过麻烦。
还是挂的孙氏医馆的招牌,医馆开张,倒没有大张旗鼓,就那样静悄悄地挂了牌子,开了门。
京都没有女子开诊,虽然知道她曾救了醴泉县几千百姓,但百姓大多认为她是拾了孙国医牙慧,对她的能力心存疑惑。毕竟她是女子,又刚刚及笄,京都医馆众多,大家尽量都选有经验和口碑的医馆。
按说女子应该不避讳女大夫,但是大多女人对自己的隐疾都难以启齿,所以导致前来就诊的女子并不多。
接连开张了好几日,医馆都是门可罗雀。
谢氏日日忧心,医馆没有患者,女儿的名声也没有了,亲事还没有着落,之前那个鹤拓王还引擎地送桃花,后来却半个人影都没有了,要说这些纨绔子弟就是喜新厌旧,没有一丝深情。
漱玉倒是想得开,空闲时就是看医书,要么炮制各种药材,忙得不亦乐乎。
长青被她影响,也不自怨自艾,每日头悬梁锥刺股,都是因为他没出息,没名声,所以导致大家不信任有女大夫的医馆,所以他必须更加努力,只有他立起来了,才能不堕师父的名声。
这一日阳光烈得厉害,一辆青帏小车停在了医馆门口,只见谢韫和谢衡先从车上跳了下来,然后伸手扶着一位老者下了车。
三个人在门口瞧了瞧才进了医馆。
谢韫气色好了很多,脸上也长了一些肉,一进屋就喊道:“秦艽姐姐!”
听到声音,漱玉在后院喊了一声:“这里呢。”
谢宗祛五十来岁,身体硬朗,穿一身家常袍子,看起来就像哪家的员外似的。
跟着谢韫的脚步去了后院,就见后院摆满了药材,两个身影穿梭在药材之中,一位少年郎拿着一本医书和那女郎说这什么,偶尔指指旁边的药材。
漱玉本来一位只是谢韫自己来了,便没有在意,一抬头,看着院子口站着三个人,她赶紧迎了上来。
“秦艽姐姐,这是我祖父,他知道你开医馆了,所以过来瞧瞧!”
“见过谢大人!”漱玉恭敬一礼。
谢宗祛看着她微微低垂的脑袋,有些不悦地说:“按辈分的话,你该随韫儿喊我一声祖父!”
漱玉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有疑惑和不解。上次在谢府虽然没有明说,但双方显然已经都不悦了,后来谢韫登门也只代表她自己,这次谢宗祛亲自来,意义就非同一般了。
谢韫冲她眨了眨眼睛。
漱玉从善如流:“拜见祖父!”
谢宗祛点了点头,在医馆四处瞧了瞧:“听说你搬到医馆来了?”
“是的,这样免得两头跑,方便一些。”
“嗯。你这医馆冷清得很。”
漱玉也很无奈,但是饭只能一口一口地吃,路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
“我这两日休沐,明日就过来坐诊!”谢宗祛突然出声,指了指一旁谢衡和谢韫:“谢衡休沐也来坐诊,谢韫就过来当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