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而——”
“砰!”
江逾白盲杖也脱了手,他话还没说完就闷哼一声,腰弯着,手下意识就要去捂撞到的地方。不出意外的摸到了一手温热的血——撞的地方正好是鼻骨,牙齿还磕碰到了嘴唇,撞破了皮。
下半张脸血糊了一脸。
三叉神经同时刺激到了控制眼泪分泌的神经,导致江逾白生理性的眼泪哗哗的,混着血一块流进嘴里,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原来是两人聊得太投入,晁靖因为思维发散,竟然没第一时间发现面前有块透明如洗的玻璃;而看起来对盲杖的使用轻车熟路的江逾白,也同样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玻璃——这才造就了这场小小的“悲剧”。
两人的默契用在了这种地方,也是难得一见——
作者有话说:【1】“人类一直在创造“文化”,编造“历史”,以符合或修正当代人群的政治社会组织与群体认同”:出自王明珂的《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
【2】相关观点出自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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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最后这一盘醋,包的这盘饺子[撒花]
第73章审判江逾白消瘦了许多,也不……
江逾白消瘦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药物作用还是心理作用,他的两颊都有些轻微凹陷了。那身本就宽松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仿佛是挂在了一根木架子上。
“哥,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江乐湛蹙眉,担忧之意溢于言表:“爸妈和公司那边,你都不用担心,有我看顾着,他们都盼着你能快点好起来。”
江逾白甩开了江乐湛的手,头依然是低垂着的,也并不答话。
“妈今天知道我要来看你,还特意煲了汤,我给你带来了,要不喝一点?”江乐湛拿出了保温饭盒,打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鸡肉香气逸散开来,叫人闻之欲醉。
但青年还是丝毫没有反应,直到江乐湛拿了碗勺分装好汤,要递给他的时候,才伸手打落,揪住了江乐湛的衣领:“我知道是你。”
五个字,硬生生是把江乐湛口中原本要说的话给噎了回去。
这样的危险举动护工们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赶忙进来把两人分开。江逾白被摁着还在尝试挣扎,但他实在太过瘦弱了,被钳制住之后,毫无还手之力。
一针镇定剂被推入他的身体之中。
江逾白还是在盯着江乐湛。
“我知道是你。”
*
江乐湛睁开了双眼,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他喘息了几声,伸手猛地扯开了窗帘。月光刺进来,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模糊的明暗交界线,是极俊美的下半张脸。
和江逾白总有几分相似的鼻骨、嘴唇。
嗯,也不那么相似。江逾白少笑,江乐湛却是正好相反。
不过现在他是怎么都笑不出来的。
恶心的噩梦。
江乐湛彻底没了睡意,他推开了窗,看到外面的窗景更加不耐。
其实在小的时候,江乐湛还没那么懂事时,兄弟之间的关系很融洽,江逾白是一个非传统意义的好哥哥的形象,要比弟弟更加出众,有责任担当,几乎是永远无条件支持弟弟。
可江乐湛对于江逾白的厌恶是随着年龄与自我意识的觉醒与日俱增的。【1】
他越是长大,自我意识越是强烈就越是能感觉到自己在被这个所谓的兄长处处压一头。江乐湛心里唯一剩下来的那么一点优越感,就是来自于他和这个家庭存在血缘关系,而江逾白只是一个外人。
古早有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乐湛并不是觉得自己能牛逼哄哄远超所有人,他还是有智商的。他无法接受的是,江逾白离自己这么近,近的江乐湛自己的人生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
江逾白几乎无限制的纵容滋生了江乐湛心中恶意——亦或者,江乐湛也有自知之明,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从小就是。
他太擅长去伪装和暗地里的小动作,以至于他甚至不会怎么正常去和人交流。
因为有着这样非同寻常的天赋,在江乐湛身边的,成绩优秀过他的、容貌胜于他的、比他更加出众的,都会逐渐呈下落趋势。
那些蠢货还始终以为他是个好人,还寄希望于他能帮忙、他会一直陪伴在他们身边。
江乐湛享受着这样的现状。
而后的某一天,江乐湛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天了,因为哪一天根本不重要,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根本不重要。
江逾白的存在,早晚会让他彻彻底底、鲜明的意识到。
江志新和郑璇从来没有催婚过江逾白,甚至还隐隐纵容他:“找不到合适的就不要轻易结婚,婚姻是大事,又不是儿戏。”
江逾白和他是兄弟,江志新和郑璇是江逾白的养父母。对于未婚的江逾白的遗产,他们是完全可以收入囊中的。
一个庞大的跨行业商业集团。
金额难以计数的巨额财产。
只是可惜,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