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兄弟,我便直言不讳”柳文麟声音低沉,“独尊堡已是穷途末路。”
虽为书生,柳文麟一袭白衣胜雪,腰间佩剑寒光凛冽,眉宇间英气逼人。
“何以见得?”
柳文龙并未斥责三弟,只平静问道:“且细说。”
“独尊堡区区三万私军,如何抵挡赢零殿下铁骑?”
“其士卒羸弱不堪,将领骄纵贪婪,此等乌合之众岂能成事?”
“反观殿下东郡雄师,五万大军入巴蜀时秋毫无犯。”
“令行禁止者,方为强军。”
“纵使我柳家倾力相助,独尊堡亦难逃覆灭。”
“不若待殿下攻城时献城归顺。”
“献上天府,便是功,殿下必厚待我等。”
柳文龙听罢,淡淡道:
“你所虑不无道理。”
“然独尊堡只需坚守两日,待宋阀援军至,局势可改。”
“大哥此言谬矣。”
柳文麟肃然道:“宋阀有援,殿下岂无防备?”
“汉川至巴蜀,比岭南近几何?”
“殿下此番仅动五万东郡兵,其余大军何在?”
“是按兵未动,还是早有伏笔?”
“文麟,你何以笃定殿下能胜宋阀?”
柳文龙追问,柳文虎亦紧盯三弟。
“虽不知殿下是否设伏,但我确信其必取巴蜀,甚者岭南。”
“缘由?”
“我曾拜读殿下所着《大同册》。”
柳文麟目光炽热:“此书论及军政人心,字字珠玑。”
“读罢豁然开朗,对殿下心生钦慕。”
“其中兵法谋略,更显殿下取汉川非侥幸。”
“其乃当世奇才,练就东郡雄兵自是必然。”
见三弟如此推崇,柳文龙二人相顾动容。
这位川帮智者向来眼高于顶,竟因一书对赢零五体投地。
“三弟,此言非虚?”
二人将信将疑。
“生死关头,岂敢妄言?”
“他日定教二位兄长一观《大同册》。”柳文麟斩钉截铁。
柳文龙显露出浓厚兴趣。
“待我读完,便传与二位。”柳文麟续道,“但我仍主张献城。”
“巴蜀终归殿下囊中,纵宋阀暂退,亦难撼其根基。”
“二位兄长莫非未察?”
“殿下在汉川、遂宁推行新政,早已民心所向。”
“故其大军入蜀时,百姓箪食壶浆相迎。”
“天府城内,乃至我柳家仆役,皆暗盼王师。”
“大哥二哥明察秋毫,岂未见此征兆?”
“细思之下,不寒而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