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的话,她、她回娘家去了。”掌柜的颤颤巍巍回道。
赵全眯起眼睛,怀疑道:“该不会是躲着老子吧?"
掌柜的连忙跪下,“不敢不敢,小女真是前日就回娘家探亲去了……”
赵全冷哼一声,一脚踹向酒柜的格架,摆着的几坛空酒瓮应声倒地,碎片飞溅。他这才像是泄了愤,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人扬长而去。
直到那伙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掌柜才瘫软在地,用袖子不停擦拭额头的冷汗。他看着满屋的碎木破瓷,想到藏在后院地窖里仅剩的几坛救命酒,忍不住老泪纵横。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出了酒楼,赵全一脸戾色,见周遭的人对他避之不及,他脸色越来越差。
行至街角,一个蜷缩在墙根的瞎眼乞丐听到脚步声,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轻轻碰到了赵全的衣摆,“行行好,行行好,赏口吃的吧。……”
赵全本就怒气未消,此时被一乞丐碰到了衣角,更是火上浇油。他勃然大怒,一脚将乞丐踹翻:“瞎了你的狗眼!”
那乞丐从地上摸索着起来,蒙着白翳的双眼无神地睁着。
赵全撇眼一看,竟还真是个瞎子。他双手抱在胸前,笑着道:“老瞎子,想不想吃一顿肉饭?”
“想、想!”那乞丐哆哆嗦嗦感激道:“多谢爷!多谢爷!”
赵全乐呵呵道:“学三声狗叫,叫得好听了,爷赏你碗肉汤。”
那乞丐闻言,脸色的感激之色骤然僵住,他紧抿着唇,没有出声。
“怎么?不肯叫?”
人群中有人怒骂了一声:“仗势欺人,真是禽兽不如!”
好巧不巧,这句话被赵全听见了。他目光狠厉地扫过周遭,“刚才,谁在说话?站出来!”
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赵全一把拽过一个惊慌未定的男子,质问道:“是你?”
“不、不是,不是我……”那人连连摆手。
赵全哪管是不是这个人,只觉被拂了面子,他吩咐道:“给我打,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爷饶命!真不是小人说的啊!”
那人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可话音未落,便被人拳脚相加,剧痛让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周围百姓不忍地别过脸去,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幸而,快要将人打死之际,一队巡防的景家军疾步赶来,为首的队正厉声喝道:“住手!”
赵全斜眼撇去,冷笑道:“管人也敢管到老子头上了?”
队正强压怒气,拱手道:“依军纪律法,当街殴打百姓,杖五十不等。”
赵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朝那队正走去,缓缓说道:“你再说一次,什么法?”
“依我景家军的军纪律法,当街殴打百姓,杖五十不等!”那队正也是个倔脾气的,他朗声重述,唾沫星子喷到赵全的脸上。
赵全抹了把脸,脸色狰狞得吓人。他猛地抽出腰间短剑,直朝那队正腹中捅去。
许是那队正也没想到,赵全敢当街杀人,他躲避不及,锋利的短剑瞬间没入队正腹部,他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围观百姓惊吓得连连后退,人群骚动起来。
身旁之人连忙拔剑,怒不可遏地看着这一行人。
赵全却猖狂大笑,他抽出短剑,朝周遭之人道:“在这江陵城里,老子就是王法!”
队正捂住腹部的血窟窿,艰难道:“快……快去禀报……”
话音未落,他已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忽地,街道转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一队景家军的士兵赶了过来,为首者是段令闻。
看见眼前这一惨象,段令闻当即下令,“将肇事者全部抓起来。”
“你可看清,我是谁?”赵全有恃无恐道。
景谡离开江陵前,还派人特意跟他说,江陵就交给他了。现在整个江陵,都是他说了算,这驻扎在此地的兵,也归他管。
只是景谡那小子走得急,倒是忘记将兵符交给他了。
段令闻回道:“赵全,赵将军。”
“知道就好。”赵全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挥退段令闻身后的士兵,“你们都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
然而,那些士兵无一人听他的命令。
赵全眉头紧蹙,“都聋了吗?让你们退下!”
周遭的气氛顿时凝滞了下来,无人出声。
“拿下。”段令闻一声命令,身后士兵将赵全等人团团围住,有反抗者,就直接将他们绑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段令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抓我的人!”
段令闻微微扬起下颌,示意将赵全也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