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垂落下来的小手紧握成拳,似乎是在抗拒着什么。
崔彦顿觉一阵无趣,他跟着魏一石本不过是恼他不识抬举,临时起意想看看他身后影藏的秘密,却不想费力一场,只得这一门旎旎风月之事。
也是好笑,自己那一刻怎会有这样一个念头,枉他一个堂堂三司史,何曾需要亲自蹲人墙角了。
他转身欲退,袖袍还没飞出去,却听见身后那怀中人发出一声暧昧至极的轻吟声。
“放开我。”
这话字面意思是推拒,而那发软、缠绵的语调却像是调情,亦或者用中了药来说更为妥当。
瞬间,崔彦的心头一阵巨裂,那竟是他不曾听过的沈黛的声音,有人竟敢动他的人。
他没做任何思考,于黑暗之中如鬼魅一般闪现在魏一石的面前,不管面前的人是如何震惊,只伸出了双臂,居高临下睥睨着他道:
“给我。”
魏一石的心啊、肝啊此刻怕是被揉了个稀巴烂,前一刻他还在庆幸自己来的及时,心心念念的娘子还没有被糟蹋,以后但凡他还有命活着必定会好好护着她。
他都想好了要给她做个金笼子,金尊玉贵的娇养着,再不让人瞧了去,尤其是她这只要一抬头就挠人心肝的模样。
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生的一点点乐趣,怎么又被这勾他命的崔彦给逮着了。
为了那个证据,他竟不顾身份的亲自跟着他,如今就连他想要一个女子都要管吗?
只是到最后,他终究还是惜命的,嗫嚅半天一个字也不敢说。
颤颤巍巍的把她交到了崔彦的怀中后,只觉得自己的心又空了
后院的门被踹开,崔彦抱着她走在秦淮河边上。
沈黛还迷迷糊糊的抗拒着:“放开我,放开我”
崔彦没有什么情绪,只低低应了声:“是我。”
她才停止了挣扎,心里紧绷着那根弦终于松懈了下来,她软软倒在他的胸前,只是那无处安放的手却恨不得在她身上摩挲个遍。
夜色渐深,圆月像是顽皮的小孩子从云朵中探出头来,清清冷冷的月辉,打落在两人身上。
两岸微风不断,丝竹停歇,深深浅浅倒映的渔火似留一盏昏黄照着他们前行。
沈黛的身子像是被一万子虫子寸寸撕咬,瘙。痒难耐。
指尖早已泛起细密的汗,她狠狠握紧了拳,让指甲插进肉里渗出点点血迹才堪堪忍住了要去撕扯崔彦的冲动。
只是手可以凭借外力控制,而脑袋却不行,意识朦胧间,她只觉得崔彦的怀抱异常温暖,凭着本能在他坚硬的胸。膛蹭来蹭去。
渐渐地颈间红潮漫至耳尖,呼吸渐渐失了匀净,变得浅促温热。
崔彦的双手像钢铁一样箍住了她的身体,防止她乱动,一步一步的抱着她徐徐前行。
走到朱雀桥的时候,他将她的身体往桥墩上勾了勾,空出一只手掰开了一直在他胸前作乱的脑袋,低低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的斥责:
“沈黛,你给我忍住,别乱蹭。”
沈黛那一双微微上挑的杏眼早已不再清明,黝黑的瞳孔似蒙上了层层水雾,她努力掀开了睫帘,臀。肉斜依在朱雀桥上,背部靠在崔彦的胸前,隔着崔彦一下一下的推拒她的大掌,看着这月夜下的秦淮河畔。
最后一盏渔火移入洞帘,河面像是终于静了下来,只剩下徐徐晚风拨动着层层月辉,随着层层涟漪越荡越远。
像是人的心密密麻麻的荡着,在这静谧、清冷、荡漾的秦淮夜里,寻不到个着落,却时刻被拨动着。
毛茸茸的脑袋摇得像个不倒翁,而嘴角的笑却是带着一丝清醒的朦胧。
喉间发出一声轻轻软软的声音:“真美”。
崔彦简直是被她气笑了,这个时候她还能抽出心神赏景,只苦了他被她折腾的一身狼狈。
他从来都不是好性的,强势、凉薄还有点洁癖,何曾像如今这般好说话。
他气得将她不停弹回的脑袋又往外推了推,还在她身上狠掐了一把,才没好气道:
“怎么在魏一石那里能忍住,到我这里就忍不住了?”
沈黛此时也不知道还剩几分清醒,只用那一双汗湿的指尖也在他的腰上软软的掐了一把道:
“因为你美。”
这一声浅促温热的声息,带着软软的语调自他的喉结攀过他的下颚,软绵绵的落入他的耳蜗,他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想快一点结束这一场煎熬,快点带她回家。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沈黛那仅剩一点理智已经完全消退。
那双努力被她控制住的小手已经忍不住在他身上肆意摩挲点火,那双软媚撩人的嗓子也不停在他喉间低喘着:“世子,世子,我忍不住了。”
喘着喘着,还勾着鼻子亲了一下他的喉结。
崔彦发出一声闷哼。
缓了几息之后,他真是有点恼了,抵着背把她抱坐在桥栏上威胁道:“你再动,我便把你丢进河里去。”
沈黛能有几分清醒,只不断下坠的身体驱使着她双手用力抓握着,跟着软软的低喘着:
“不丢不丢”
这么冷静了片刻,崔彦先是推了推她的头,又拽住了她作乱的双手,待摸见她手心温湿的血迹时,身体里被自己强制调动起的冷硬终于渐渐松懈了下来。
夏天的衣衫单薄,她在他身上一寸寸的磨。蹭着,像是一汪雨水将他紧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