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转回头看向她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声音也凉了一度道:
“何事?”
沈黛还迷糊着,没听出他语气的变化,只还娇娇柔柔的道:
“我不穿这个色的寝衣,你给我换一身。”
崔彦气笑了,她这是把他当下人招呼着呢,真是给她几分好颜色,她就要开染坊了,他崔彦何等干过这等伺候人的事儿。
再打量着他身上玫红色的寝衣,不是挺好看的吗,正是是他喜欢的颜色,尤其是夜里穿她身上,灯光一照说不出的魅惑好看。于是便冷硬道:
“挺好看的,不用换。”
“我不喜欢,你快给我换。”沈黛才不依,她真是怕晚上穿成这样睡,那崔彦又要在她身上施展兽性了。
“我说不换就不换。”
崔彦理都不理她,径直就往门外走去了。
沈黛气极了,只能自己忍着全身酸痛,试着下榻去寻找那白色的普通寝衣,只刚伸了个腿落地,就感觉身下撕裂般的难受,一个腿软就栽倒在地了。
只听见室内“砰”的一声响传来,才走出几步的崔彦一个心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回来,径直落到了榻前,瞧着摊到在地委委屈屈的女子,一个弯腰就将人捞了起来,放在腿上坐稳后,就没好气的轻斥道:
“你干什么,非要自己逞能。”
沈黛真是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忍着没有流出来在眼圈里打转,红红的眼眶幽怨的看着他道:
“都怪你,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疼。”
本来崔彦还想借机教育她一顿的,怎么就是不听话,说了不换非要换的。
只她这娇气的话一出,刚才自己对她做的那些混账事儿就全部映入了脑海,她在他怀里一声声的无力娇喊着,可他就跟没听见似的怎么都不愿意停下来
确实都怪他,他的心早已软成了一滩水,只顺着她的话道:
“恩,怪我,我现在给你换。”
沈黛才像是一只斗赢了的小鸡仔似的“哼”了一声。
瞧她这傲娇的小模样,崔彦忍不住又亲了亲她红红的脸颊,才给她换了一身白绫寝衣后道:
“今儿穿白色的,明儿再穿红色的。”
“才不穿。”
沈黛哼唧一声,气得一个拳头就捶了过去,却被崔彦眼疾手快的捉住了,将他软若无骨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道:
“别捶了,爷怕你手疼。”
沈黛自然又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才依。
待红蝉提了膳食进来,少不得又逼着她进了一些温热的粥食,才抱着人往床上去,他习惯了睡内侧,便自然而然的将人放在了外侧。
然后自己准备跨到内侧去的时候,沈黛却稳稳捉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的道:
“世子,我不习惯睡外边。”
他没好气的咬牙道:“你不知道按照律法,女人都是睡在外边的么?”
然后钳住了她的下颚玩味道:“夜里你还得伺候爷起身,喝茶,嗯?”
沈黛倒是知道,在古代不仅是后宋,女人不管是妻子还是小妾确实都是要睡到床外侧的,目的就是为了好照顾丈夫晚上起夜,只她认床实在太严重了,好不容易睡习惯这张床,又要被挤到外侧去的话,她真怕是一个晚上都睡不好了。
本就累极了,再加上睡不好的话,她真觉命都会短了半截。
她从来都知道如何利用女人的优势,电视里不是常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吗,便娇羞着往他身前拱了拱,一只软弱无骨的手还在他身前轻轻划着圈,软软的道:
“可我在外侧会睡不着的。”
感受着身前一坨软软的小东西紧贴着,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在鼻尖,他只觉得心软难耐,什么跟她争执、讨她生气的念头都没有了,不假思索般抬腿就睡在了外侧,然后一把将人搂在了怀里,让她的脸颊枕在他的肩上。
软玉在怀,心里无比满足,不自然的就想起了傍晚在园子里的所见所闻,便想着该是多关心她一些,便轻捏着她腰间软肉问道:
“那会儿跟丫头在园子里闹什么呢?你一个主子,哪还有你亲自动手的道理,下面的人若是不好用,你只管告诉了长橙,让他处理了就是。”
沈黛心想,你倒是把那个垂涎你的丫头先给处理了,这会儿指点起她来头头是道,只她肯定还要维护她自己看中的人,便道:
“世子误会了,今儿去逛潘楼大街的文化夜市,在那新得了一盆植物,那胡人说是来自摩伽陀国,可以做调料烹饪美食,所以才买了回来让园子里善种地的丫头先研究着,若真研究出来了,少不得可以给老百姓推广、推广,再不济还可以在自己家里食用来着。”
“给世子改善改善口味也好。”
崔彦听她说“自己家里”时就是一阵愉悦,心想着她都已经把这当家了,搂着她听着她絮叨,还惦念着给自己做些好吃的,他瞬间都有了一种这就是家的感觉。
无意识的捏着她腰间的手指也用了用力。
他也明白,她一向于美食上有自己的想法,偶也钻研一下农事,今儿更是亲耕农事,将美食和农事结合起来,实在是一个极妙的想法,这样的女子,跟在汴京世家大族的女子都不同,他实在喜欢的紧,不经便想起了那次去荷花村走访的事儿,便问道:
“我记得在江宁那时候,就让你空了整理一份能改善农耕相关的纪要,现在怎么样了?”
沈黛真是无语了,这人是不是疯了,睡完她还要来考校作业。
她拒绝接受这个作业,便直接一个整个头都埋在他的颈项,不留一丝缝隙,假装自己看不见、也听不见。
崔彦只觉好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发丝道:“你怕什么,我就问一问。”
沈黛却还一直装死,一句话也不想回,他便只能无可奈何了的闭上了眼睛,脑海却不禁想起下晌那会儿和柴二陛下的对话。
“那些女子惯会恃宠而骄,你就冷着她。”这是他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