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说着点住了他的穴位,起?身到屏风后面更?衣。
男人不?领情,“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会再来。你害死?了我的同伴,我会为他报仇的。”
话音未落,陆锦澜皱着眉将身上的浴巾扯下,啪一下甩了过来。
濡湿的浴巾有些分?量,兜头砸在男人的上半身,覆住了他整张脸和脖子。
男人躺在那里闷哼一声,忽然住了口。
陆锦澜不?悦道:“你的同伴是自尽身亡,关我什么事??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我还没见哪个男人有你这么好的身手。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趁早死?了这份心。”
“我看你自诩是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的人就该明辨是非。我不?知道你幕后的主子为什么要杀我,想必问你你也不?会说。但?我告诉你,我虽算不?上十足十的好人,但?一定比你的主子光明磊落。你的穴道一刻钟之后自会解开,回去好好想想吧。”
她此刻已?经换好了衣衫,将浴巾掀开一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一声不?吭,我还以为你被闷死?了。”
她低垂着眼眸笑了一下,用温热的指腹抚过男人潮湿泛红的眼尾,“眼睛长得挺漂亮,可惜了。”
她叹息一声,撂下浴巾走?了。
可惜什么?他困惑得拧紧了眉。
一刻钟后,男人穴道自行解开。他扯开浴巾深吸一口气,感觉方才?好似被水鬼拖下了水,困在其中艰难呼吸。
衣服、面巾、头发,都被浴巾染湿了。鼻息间,还有淡淡的清冽的幽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女人的味道?
他猛地将浴巾丢开,飞身越过窗棂,仓惶离开。
“阿七,你去哪了?”
一个苍老的女声自身后传来,杀手身形一滞,“师傅,我……我去刺杀陆锦澜了。”
“得手了没有?”
阿七沮丧的垂下头,“没有。”
师傅叹了口气,“此人虽然年少,武功招数里却透着邪气,上次你们一拥而上,都不?是她的对手,何况这次只有你一个人?不?要再去了,免得露出行踪,误了主人的大计。”
“可是师傅,十一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他……”
“住口!”师傅突然震怒,“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个杀手最重要的冷心冷血,让你执行什么任务你就执行什么任务。多思?多想,把心思?放在没用的个人恩怨上,只会害了你。主子把你们养大,你们的命都是主子给的。为了主子而死?,是荣耀,十一他做得很好。你要向他学习,明白吗?”
阿七抿紧了唇,黑白分?明的眼眸暗了暗,低声应道:“徒儿明白。”
陆锦澜和项如蓁、晏无辛汇合时?,二?人正在谈论北州牧于继芳。
晏无辛:“这个于大人,真是个老油条。殿下骂了她半天,非但?不?解气,还吃了一堆软钉子。”
陆锦澜笑问:“她怎么说?”
“殿下责问她辖区有盗贼出没,她便说自己?没有兵权,有心无力没办法管;问她早知钦差要来,为什么不?出城接应,她就说自己?的府兵都是老弱病残,怕去了反而给咱们添麻烦;为她为什么不?招募新兵,她就开始哭穷,什么财政吃紧,州牧衙门一穷二?白,她自己?的寝衣都是带补丁的。”
晏无辛说到这儿都笑了,“唉,这位州牧大人深谙为官之道。她不?贪功也不?贪财,遇到事?就一推二?六五,竟然还得了个清官名声。”
陆锦澜皱眉道:“这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吗?走?,咱们会会她去。”
三人在府衙后堂找到了于继芳,于继芳和她的两个夫郎三个孩子正在吃晚饭。
见到她们,两位夫郎很有眼色的带着孩子们到别处去吃。
于继芳看了她们一眼,笑道:“呦,三位特派使?来得正好,吃了没有?来人,添几?副碗筷。”
陆锦澜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我们吃不?下。”
于继芳敛起?笑意,夹了一筷子韭菜,自顾自拌着米饭大嚼。
饭桌上四菜一汤,两荤两素,并没有超出她一个州牧的收入水准。甚至和大多数她这个级别的官员比,略显寒酸。
三人在她身边坐下,晏无辛看着她大嚼的样子,调侃道:“于大人真是好心态啊,若是我被殿下申斥了一通,恐怕要天吃不下饭。”
于继芳哼了一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骂我挨了,饿不?能挨。”
陆锦澜摇了摇头,倾身问道:“你们的北州的灾民都逃难到京城了,外面到处都是饿着肚子吃不?起?饭的北州百姓,你身为她们的母父官,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愧疚什么?”于继芳摆了摆筷子,“是我让她们变成的灾民的吗?老天不?下雨,我也拜了求了,还是大旱,我有什么办法?朝廷赈灾银好不?容易下来,去年刚要发下去,被劫了。今年我也想辙了,我怕被劫,我琢磨着夜长梦多,赈灾银到了我立刻就发,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锦澜忙问:“怎么?”
“在城门外被劫了,压根没到!”于继芳说到这儿,又狠狠盘了一大口饭,“你们说,这怪得着我吗?”
陆锦澜道:“被劫不?怪你,但?你为什么不?追查下去?你明知道是谁干的……”
于继芳连忙打断陆锦澜的话,“别!你别冤枉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反正被劫的事?儿,我也想法报给朝廷了,皇上都没办法的事?儿,你让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