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和西:“放心,这点程度还死不了,但有人巴不得我早点死就是另一回事了。”
庄和西凉薄的视线从何序身上扫过,一把夺走了缰绳。
马蹄声迅速远离。
禹旋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沉默半晌,她弯腰把何序扶起来,声音怨怼。
“你干嘛要这样?”
“你不知道那道疤对我姐来说有多痛。”
“我有时候甚至都觉得,她没有死里逃生可能还好一点。”
轰隆——
巨响在何序耳边发生,她突然觉得心慌无措,忙乱地抓了一把禹旋,想问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禹旋抬手躲开,没看何序的眼睛:“何序,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了,我们就当不认识,以后不要再说话了。”
何序:“旋姐……”
禹旋:“你那天晚上是帮了我,可我姐帮我的更多,过去五年要是没有我姐,我早就放弃了,或者承受不住成长、积累的痛苦过程走上极端。比起刚认识你,我总归喜欢我姐更多一点,肯定要不分黑白站在她那边。对不起。”
话落,禹旋干脆地走开。
走到半路,禹旋忽然回头,问:“何序,那个疤,你是故意的吗?”
何序感到血涌上耳根,禹旋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她脊背上,她红通通的眼睛则是浸透水的棉花,塞满了她的喉咙。
禹旋说:“是?那你真的太可恶了,你是要把一个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人,又一次逼死。”
禹旋这回真走了。
何序像被遗在悬崖边的杂草,巨风反复将她吹倒,又不彻底将她掀翻,让她坠落深崖。她在这种四肢无法触底的慌张中被晾了一天,没有人管。
回来也是独自打车。
现在才刚刚晚上八点,上楼太早了,何序不知道怎么和庄和西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她还在反复揣测着禹旋最后那番话,心里透出未知的紧张;身为替身却连马都不敢上的无能,也让她一阵阵感到心虚。
漫无目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周遭彻底安静下来。
何序拖沓着僵硬的步子转出小路,看到前方一盏黄橙色的庭院灯下站着个人,个子很高,腿长腰细,长卷发披散着,单手插兜,低垂眼目。
目光尽头,一只小猫坐在她右脚上舔爪子。
毛茸茸的猫耳朵像落在路边的玉兰花芽鳞。
反差又和谐的一幕。
这幅画面如果被拍下来发到网上,恐怕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想变成那只猫,坐一坐庄和西的脚,即使会被她恶劣地抬起脚尖颠一颠,说:“减减肥吧,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