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寂看着他,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林序南嘴角的笑意轻微一顿,随即缓缓弯下腰,与他平视,声音压得低了些,像是不愿被空气泄露一般,“那你倒是变了。”
他的眼神不再调侃,而是短短几秒的认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观察与确认。
这句话一出口,像在某个空落落的夜里落了一粒石子——不响,却能沉到人心底。
他们都沉默了。
这次,他们谁都没有转开视线,却也没有刻意要对视,就像终于学会了在彼此之间留一点空白,而不再试图填满。
那一刻,他们像两列曾经相对疾驰的轨道,悄无声息地,并行了一小段。
裴青寂的指尖突然轻敲了两下,停住了。
林序南看着他那一下动作,眼神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似的,微微一扬眉,没再说话。
清晨四点三十九分,天色尚未透亮,裴青寂才站起身靠着窗台抽烟。
烟雾未散,寂静如雪。
炉灶边的咖啡壶开始轻微作响,滴答声像极了昨夜未完的对话,断断续续,倔强又缓慢。
水气氤氲中,他终于把那支烟掐灭,转身走入洗手间。
镜子里的人眉眼冷清,嘴角沾了一点尚未察觉的灰。
他愣了一瞬,然后举手擦掉,水流声随即响起。
天,终于亮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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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
传统金粉(或称描金用粉)中确实可能掺有其他金属成分,尤其是在清代及更早期的装饰工艺中,为了降低成本、改变色泽或增强附着力,金粉常常并非“纯金”制成,而是混合了其他金属,如锡(sn)、锑(sb)等,能防止金粉脱落。[竖耳兔头]
感谢宝宝们的地雷~
民族图谱(四)
一线光透过窗棂,落在早已斑驳的水泥地板上,颜色淡得像某种未干的墨迹。
裴青寂拉开教室的木门时,门轴发出一点轻响,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林序南已经在那里了。
他没穿白大褂,袖口随意卷到肘下,手里拿着一把细毛刷,正轻轻清理一页纸稿的边缘。
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白衬衫被照得微透,脊背线条若隐若现,像水下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