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那种人的血,脏了我们手里的刀。”
好说歹说,才把顾恒劝了回去。
石大勇没睡,是在帮锦娘哄孩子,明义今天晚上不知怎的,总是半夜惊醒,哭闹不止,一时离不了人,所以他劝回顾恒后,就又去抱孩子了。
屋内,只余裴清梧和顾恒。
顾恒冷静下来,才记起裴清梧只穿了身寝衣,耳根微红了一下,取了一件自己的披风来,给裴清梧披上。
裴清梧自己也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清咳了两声。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
良久,裴清梧才道:“阿恒,你跟了我这么久,真觉得我会为了这件事,去寻死觅活吗?”
“不会……”顾恒闷闷道:“你若在意,恐怕就不会接纳茜桃姐姐在这里做活了。”
“是啊,我不在意。”裴清梧拍了拍他的肩膀:“梁景山要让我身败名裂,要让我无地自容,走上死路,我偏不要,我不仅要好好活着,我还要亲手报复他,看他遭报应。”
“所以阿恒,莫要再这么冲动了,好吗?”
顾恒“嗯”了一声,低下头去。
觉着劝好了,裴清梧起身要走,却被他拽住手腕。
她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手……”顾恒指着她留下淤青的那只腕子:“还疼吗?”
“上了药,不疼了,别担心。”裴清梧冲他笑了笑。
见顾恒犹眼神飘移不定,吞吞吐吐,似是有话要讲,裴清梧索性坐下,温声询问道:“怎么了阿恒?还有话要跟我讲吗?”
烛光在她的脸上跳跃,勾勒出她温柔的轮廓。
顾恒终于是鼓足勇气,说道:“我、我是自责……”
“自责什么?”
“你收留我,本就是让我做你的护卫,保你的安全的,可是……”
他握了握拳,咬牙道:“若不是我自己不中用,突发了腹痛,不能陪着你一起去,梁景山就不会得逞!我……”
“等等。”裴清梧摁住了他:“原来是为这样,那我问你,就算你跟着我一起去了,若是梁景山那边人多,你打不过,你要怎么做。”
顾恒毫不犹豫:“我就算拼着自己的这条命不要,也要护着东家。”
“哎,不是这个说法。”裴清梧笑了笑,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顾恒的额头:“我的意思是,梁景山一早就想对我下手了,你在不在,后果都一样,是他自己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也是我这次不够谨慎,与你无关。”
“可是……”
“没有可是。”
眼见这孩子激动得要站起来,裴清梧直接摁住了他:“你要记得,做错了事情的人,只有一个梁景山,不要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揽,你没做错什么,我没怪你,你也别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