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戏谑的命令:
“齐院判是看着王妃长大的,最是了解他的体质。往后王妃的平安脉不如就由本王向圣上禀了,齐院判每月固定入府请诊吧。也免得本王的爱妃总惦记着这太医院的旧人旧物。”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贺景春的心头。
这看似能让他们师徒每个月见面,实则是将齐国安也纳入了他的掌控范围,若真是这样,每一次的请脉都将是一次在朱成康眼皮底下的、令人窒息的精神酷刑。
“微臣不敢。”
齐国安头垂得更低,声音却不卑不亢:
“王爷明鉴,并非老臣推诿,实乃职责所限,不敢僭越。院判主理宫中贵人诊治及紧急疫病方略,非奉特旨不得专司某府。此乃为避嫌,亦是为了公允。微臣若专司王府恐惹人物议,言太医院已为王府私用,于王爷清誉有损,还望王爷三思。”
朱成康满意地看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终于松开了贺景春的肩头,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生,甚至还体贴地替他理了理刚才被弄皱的衣领,语气温柔:
“既然病已看完,药方也开了,我们便不打扰齐院判办公了。”
贺景春缓缓站起身,只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他飞快地抬眼看了一下齐国安,与他对视了一眼,面上依旧强装着乐呵呵的模样,掩去了眼底的酸涩:
“那我们便告辞了。院判可要保重好身子,莫要太过劳累,万事都不必太过挂心。”
齐国安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几乎红了眼眶:
“多谢王妃殿下关怀,老臣谨记在心。”
朱成康将这一眼尽收眼底,唇边的笑意更深,也更冷。他揽住贺景春的腰,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半强迫地将他带离了值房。
贺景春被他拽得踉跄,仓促间回头,只看到齐国安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脊背微微佝偻着,灰白的头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叫人心头紧。
“回头看什么?”
朱成康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深陷进贺景春腰侧的软肉里,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不等贺景春回神,朱成康已伸过另一只手如铁钳般扣住他的下颌,满是厚茧的指腹狠狠碾过他的皮肤,硬生生将他的头掰了过来。
朱成康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笑,眼底尽是挑衅的嘲弄:
“今日叫你见了这一面,也省得往后你在本王的床榻上还对着旁人牵肠挂肚,污了本王的眼。”
这话如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贺景春心口,他素来温和的眼底霎时燃起怒火,胸腔里翻涌的愤懑压过了恐惧,猛地抬起手肘,狠狠砸向朱成康的腰侧。
朱成康早有防备,侧身卸去大半力道,另一只手如闪电般探出,死死攥住他的手肘,指骨用力得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贺景春疼得额角冒出汗珠,却不肯服软,梗着脖子回视过去,眼底的愤恨与屈辱像燃着的火星子,灼灼地烧向朱成康。
朱成康被他这副倔强模样激得笑,俯身在他耳边咬牙道:
“怎么,这就恼了?贺景春你记清楚,你既嫁给我,你的心也该栓在我身上。齐国安也就罢了,以后若是敢惦记旁人,就不是见一面这么简单了。”
他说着,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拖着贺景春便往宫道深处走,任凭贺景春如何挣扎都挣不脱那铁钳般的桎梏。
直到那两道纠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拐角,被朱红的宫墙彻底遮住,齐国安才缓缓直起身。
他的膝盖早已跪得麻,起身时一个踉跄,伸手扶住了门框才稳住身形。
空荡荡的门口,仿佛还残留着贺景春温软的声音,他望着那方青砖地,强忍了许久的泪终于再也忍不住,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一滴滴砸在身前的青砖上,晕开一小片又一小片的湿痕,像极了药碗打翻后在桌上留下的印记。
值房内的药香依旧醇厚,可齐国安只觉得浑身冷,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想起贺景春方才强装的笑意,想起他眼底强压的泪光,心口像是被巨石碾过,疼得喘不过气。
苗院使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叹息道:
“王妃这身子终究是忧思太过。荣康王性情难测,往后王妃在王府的日子怕是难熬。”
齐国安望着窗外空荡荡的宫道哽咽道:
“这孩子自小懂事,从未与人红过脸,如今却要受这般委屈。是我无能,护不住他……”
在远处,一个女子的身影正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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