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昭明帝点点头,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末了,才道:“宣顾砚舟进殿。”
一叠声地重复。
不多久,从门外走进一道身影。
身形颀长,铁甲泠泠,逆着光进来,瞧不清面容。
许是胃甲未除的缘故,他走进时,竟还带着几分沙场的血腥气。
一时之间,不少贵女都端正许多。
“死装。”
宋司韫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在听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翻白眼。
看到他进来时,白眼更是翻上了天。
此刻,更是直接骂出声。
外表再如何僞装,也改变不了他懦夫的事实。
宋司韫心中唾弃着,别开眼,忍不住看向高台之上满面愁容的姐姐。
四年了,姐姐还是。。。。。。
这人到底有什麽好?!
宋司韫烦躁地移开目光,瞪着顾砚舟。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那麽一瞬间,他好似也看了过来。
眼神冷冰冰的,隐约间还有杀气。
错觉,一定是错觉。
宋司韫摇摇头,坚信自己看走了眼。
而那边,顾砚舟已端正跪地行礼。
“平身。”
昭明帝擡手,“北疆四年,砚舟也辛苦了。朕瞧着,都瘦了。”
“忠君卫国,臣之本分。”顾砚舟拱手。
“好。”昭明帝点点头,“落座吧。”
“谢陛下。”
说着便起身。
只起身刹那,不知有意无意,他竟大胆擡头看了眼已为贵妃的宋司姝。
要死啊!
宋司韫心中警铃大作。
自己找死别带我姐姐啊!
天知道才入宫时姐姐日子多难过,好在几年前得了个皇子,又素来不争不抢,这才坐稳了贵妃之位。
如今他这一眼,真真是全完了。
果不其然,高台之上,昭明帝脸色陡然一凌,看向宋司姝:“贵妃与砚舟,此前相识?”
“回陛下,少时,两家有些来往。”宋司姝斟酌着用词,谨慎应答。
昭明帝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意味不明开口:“哦?是吗?”
“臣妾绝无半分虚言。”宋司姝起身行礼,手心早已湿濡一片。
高台之下,宋府衆人,心中也捏了把汗。
“这厮果真不是个好东西!”宋司韫咬牙,斜眼瞪他,气得不行,“谁沾上谁倒霉!”
“陛——”
宋太师拱手,刚想说话,却被昭明帝擡手打断。
昭明帝笑意不减,看向顾砚舟:“边关四载,砚舟也及冠了吧?”
顾砚舟起身离席,行至大殿中央,叩首行礼:“回——”
“可曾婚配?”昭明帝扬声打断,不等他开口,又笑盈盈道:“听贵妃说,你与太师府素有渊源。刚好,太师幼女如今也到了婚配年岁。朕瞧你二人,甚是相配。”
“陛下!”
宋太师猛地起身离席,恳求:“小女年幼,我与夫人还想多留她几日。”
“是啊。”宋夫人跪在一旁,连声附和。
宋司韫此时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发懵地跪在地上。
什麽情况?
怎麽突然就被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