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鱼没再劝,就任由他攥着,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慢慢替他擦着脸
阳光一点点移动,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林七夜的呼吸渐渐沉了些,大概是实在撑不住了,攥着他的力道松了松,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终于闭上了眼睛
安卿鱼看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攥皱的袖口,喉结滚了滚
他没抽回手,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坐在床边,目光落在林七夜脸上,一动不动
可林七夜却睡得并不安稳
烧还没退透,他眉头始终蹙着,呼吸时快时慢,偶尔会突然哼唧一声,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安卿鱼坐在床边,手指被他攥得发僵,却连动都不敢动,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一遍遍地描摹他烧得泛红的侧脸
直到后半夜时,林七夜忽然开始发抖
却不是冷的那种颤,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惊悸,像是坠入了冰窖
他嘴里胡乱喊着什么,却听不清字句,只有“别去”“回来”之类的碎片,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听得安卿鱼心头发紧
“七夜?七夜?”
他试着喊了喊,那少年却没反应,只是将手攥得更紧了
安卿鱼顿时心中一紧,连忙凑近林七夜,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七夜,我在呢,别怕。”
可林七夜依旧颤抖不止,冷汗浸湿了他的发丝
安卿鱼心急如焚,他轻轻摇晃着林七夜的肩膀,试图把他从噩梦中唤醒
可林七夜却没什么反应
他见此干脆直接脱了鞋上床,小心地挪到他身边,伸手将人半揽进怀里
林七夜滚烫的身体贴着他,像揣了个小火炉,可那股颤抖却没停
安卿鱼微微收紧手臂,用自己的体温去焐他,另一只手轻轻抽出来,小心翼翼地穿过他汗湿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
而指腹相贴的瞬间,林七夜像是被烫了一下般,指尖猛地蜷缩,却牢牢回握住他,力道带着烧糊涂的执拗
安卿鱼感受着他回握的力度,缓缓低下头,下巴抵着他汗湿的发顶,低声重复着:“我在,没走。”
怀里的人似乎被这相扣的温度安抚了,颤抖渐渐轻了些,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像找到了热源的幼崽
林七夜的脸始终埋在他颈窝,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滚烫的温度,交握的手却始终没松
安卿鱼就维持着这个姿势,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七夜掌心的灼温和微弱的颤抖
窗外的蝉鸣歇了又起,天一点点亮起来,两个月来紧绷的神经在这安稳的交握中终于松弛下来
他看着怀里人渐渐平稳的睡颜,眼皮也越来越沉,最后抵着林七夜的发顶,也沉沉睡了过去
这似乎是他两个月来第一个安稳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