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翻动间出沙沙声响,李主任的钢笔在纸上轻轻点了两下:卫生岗分临时工和正式工,月薪分别是块和块。
组织决定给贾大婶正式编制,再加个小组长职务享受毛补贴。
说着抬眼看向坐在长条木椅上的贾张氏:您看这样安排是否妥当?
贾张氏攥着蓝布衣角,茫然地望向坐在八仙桌旁的易忠海。
这位七级钳工眉头紧锁——按照他的谋划,本该让怀孕的秦淮茹接替岗位,再促成她与食堂何雨柱的婚事。
可眼下现实摆在面前:孕妇不宜上生产线,而贾张氏的脾气也确实不适合车间工作。
这属于岗位调整。
易忠海摩挲着搪瓷缸缓缓开口,等三个月后退休潮空出编制,再争取调回来。
李主任您说是吧?正在倒茶的后勤主任连忙接话:对对,秋季正好有批老同志退休,到时候优先考虑贾家。
听到两个干部都这么说,贾张氏才用袖子抹抹眼角点头答应。
李主任见状立即从棕皮公文包取出慰问金,十五张印着工农图案的大团结在日光灯下格外醒目:这是领导班子额外补助的o元,麻烦在这里签字。
钢笔尖刚划过纸张,贾张氏就迫不及待地蘸着唾沫清点钞票。
秦淮茹看着婆婆把钱塞进斜襟衣裳暗袋,想起那些被偷偷买走的止痛片,不由绞紧了灰布围裙。
易忠海咳嗽一声:老嫂子,拿些钱给淮茹买点排骨
急什么!贾张氏护住衣兜瞪眼,她手里又不是没钱!说罢突然拍桌:昨晚捐款全让李锦年搅黄了,o块钱够干什么?今晚开大会非得治治这个野小子!
窗外的梧桐树影投在斑驳墙面上,易忠海望着晃动的光斑眯起眼睛。
他盘算着要借违建之事收拾李锦年,更要讨回那一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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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的热气在沉默中渐渐消散,唯有挂钟的滴答声在办公室里清晰回荡。
贾张氏听到此处,立刻嚷道:“刘海钟算什么东西,有我在他这二大爷就是个虚位!关键是阎老西,只要能拉拢他就行!”
“还有那个野小子带回来的女人,必须查清她的底细!我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
“到时候就凭这两件事,非让那野种把吞下去的钱全吐出来不可!”
易忠海瞧着贾张氏狰狞的模样,心知今晚的枪子儿有了着落,自己只需稳坐掌控局面即可。
秦淮茹可比贾张氏精明多了,她看出易忠海要拿婆婆当枪使,又想起今早易忠海说的事,不禁眉头紧锁。
“老易,我有桩事要在大会上提,到时候你可得给我撑腰。”
“哦?什么事?”
“你想啊,淮茹嫁过来这些年勤勤恳恳,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
可当初连场喜酒都没办,如今拿到赔偿金,我想给淮茹补办喜宴。”
这话让易忠海和秦淮茹都怔住了。
转眼间,两人便猜透了贾张氏的心思。
补办喜宴是假,借机收礼金才是真!
秦淮茹原本对贾家尚存一丝幻想,此刻彻底破灭了。
当年进门不办酒也就罢了,如今补办算怎么回事?
拿我当摇钱树吗?
既然知道我这几年任劳任怨,为何从没给过好脸色?
当我是使唤丫头不成?
秦淮茹越想越心寒,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贾家的生育工具、贾张氏的粗使丫鬟、贾东旭的玩物,如今又成了敛财的由头。
以贾张氏的为人,等腹中孩子落地,必定要逼她去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