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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重返人间暗影浮动（第1页）

轮回泉的洗礼褪去了两人身上时光的刻痕，却没有归还移山填海的力量。站在“晨曦号”甲板上的韩煜与苏倾城，外表是二十余岁的韶华盛景，内里却空空如也，昔日浩瀚如海的真气、与镇魂针心血相连的感应，皆已烟消云散。他们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凡人，健康，但脆弱。

船上众人短暂的惊愕过后，是狂喜与释然。能活着回来，已属奇迹；能恢复青春，更是上苍垂怜。至于失去的力量，在这劫后余生的庆幸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唐龙偷偷抹去眼角的湿意，声音哽咽。

路易优雅地行礼，碧绿眼眸中是真挚的欣慰：“恭喜二位重获新生。拉法叶家族的友谊，永远不会因力量强弱而改变。”

阿幼朵则好奇地绕着两人转了一圈，用生涩的汉语感叹：“蛊虫告诉我，你们的‘灵’很干净，很平稳。这样真好。”

卡尔森将军通过卫星通讯送来祝贺，并表示联邦将一如既往提供支持，尊重他们回归平静生活的意愿。

回程的航行宁静祥和。韩煜和苏倾城多数时间待在舱室或甲板，适应着这具崭新的、轻盈却无力的身体。他们学着像普通人一样感受海风的力度、阳光的温度，甚至久违地尝到了食物的本味，而不是仅仅将其视为补充能量的丹药原料。那种脚踏实地的平凡感，陌生又令人安心。

“有点不习惯。”苏倾城看着自己曾经拈花飞叶、如今却连银针都难以精准刺出的手指，轻声笑道。

“慢慢来。”韩煜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以前你用针救人，以后……或许可以用心。你的医术知识还在，这才是根本。”

苏倾城点头。是啊，凡的力量是工具，但千年传承的医术智慧，早已刻入灵魂。即便没有真气辅助，她依然是一位顶尖的医者。

船抵北欧港口时，他们婉拒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只接受了唐龙安排的安静车辆，前往一处事先购置好的、位于瑞士阿尔卑斯山麓的僻静庄园。那里景色优美，空气清新，适合休养，也远离喧嚣。

庄园的生活简单而充实。苏倾城开辟了一小块药圃，尝试用普通方法栽培些草药，闲暇时整理神医谷的典籍，将一些不涉及凡力量的实用医术写成札记。韩煜则重新拾起了商业嗅觉，虽然不再亲自打理韩氏集团庞杂的业务（交给了可靠的职业经理人团队），但偶尔通过唐龙进行一些远程的投资决策，头脑依旧敏锐。更多时候，他陪着苏倾城，读书、散步、下棋，将过去错过的平淡时光一一补回。

他们仿佛真的融入了这人间烟火，成了芸芸众生中幸福的一对。

然而，世界的暗面，从未真正平息。

数月后的一天傍晚，路易·德·拉法叶匆匆来访，脸色罕见地凝重，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韩，苏小姐，抱歉打扰你们的宁静。”他坐下后甚至顾不上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最近欧洲的暗世界……不太平。几处与我们家族有联系的、存放着古老禁忌物品或记载的秘库，接连遭到不明身份的袭击。对方手段极其高明，目的明确，只取走某些特定的、关于上古‘能量转换’和‘生命嫁接’技术的残卷，对其他珍宝视若无睹。”

“能量转换？生命嫁接？”苏倾城蹙眉，这些词汇让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是的。”路易点头，“更令人不安的是，袭击者留下的痕迹……非常轻微，但我们的资深长老辨识出，其中掺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与当初‘夜鸦’的‘神之战士’项目类似的能量残留！而且，比那个更加……精炼，更加接近本源。”

韩煜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锐利起来：“你的意思是，‘夜鸦’还有漏网之鱼？而且是掌握了更核心技术的余孽？”

“不确定是不是‘夜鸦’。”路易摇头，“‘夜鸦’在归墟之战后已然分崩离析，主要头目基本伏诛或失踪。但他们的技术，尤其是那些涉及禁忌的研究资料，很可能流散了。现在，似乎有人在暗中系统地搜集这些碎片，并且……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理解和应用能力。”

他取出一张模糊的照片，是通过特殊手段捕捉到的能量光谱分析图。图中显示的能量波动模式，与当初在苗疆、死亡沙海等地感应到的、被邪术污染或催动的能量有几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似乎……更“有序”，更“可控”。

苏倾城凝视着那张图，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这感觉，就像看到有人捡起了他们拼死封印的恶魔留下的武器碎片，正在试图重新打磨、组装。

“有没有具体线索？”韩煜问。

“有，但指向很模糊。”路易道，“最后一次袭击生在巴尔干半岛的一处废弃修道院地下。我们的人晚到一步，只来得及追踪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流向，大致指向……地中海东部，克里特岛附近海域。但到达那片海域后，所有线索就断了，仿佛被大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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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东部？克里特岛？苏倾城和韩煜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那个地方悠久的神话历史和众多未解之谜。

“你们现在已经失去了力量，”路易语气沉重，“本不该再将你们卷入。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件事若不查明阻止，可能会酝酿出比‘夜鸦’更棘手、更隐蔽的祸患。那些人搜集的技术，如果用来……改造人类，或者做其他危险实验……”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世界刚刚恢复平静，承受不起再一次的动荡。

韩煜沉默片刻，看向苏倾城。苏倾城也在看着他，眼中没有畏惧，只有深思。

“我们现在是普通人，”韩煜缓缓开口，“但有些责任，并不会因为失去力量而消失。何况，这事可能与我们之前的战斗有关联。”

“去看看。”苏倾城做出了决定，声音平静，“不一定非要动手。或许，我们的经验和知识，能看出一些别人看不出的东西。唐龙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