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羽却只是笑笑,反过来劝慰:“雷堂主别这么说,大家都在为防疫忙活,我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而照野,成了真正的“杀神”。
他几乎寸步不离褚羽,周身散发的寒气比以往更甚。任何投向褚羽的目光,都会被他狠狠盯回去。
有两次,褚羽甚至听到院墙外传来短促的惨叫和重物倒地的闷响。当她惊疑地看向照野时,他只冷冷道:“聒噪的虫子。”
那眼神告诉她,若非有所顾忌,他会毫不犹豫地杀出去,用最酷烈的手段让所有污蔑她的人永远闭嘴。
深夜。
褚羽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是无数的面孔,扭曲着,唾骂着,朝她扔着腐烂的秽物,而照野浑身浴血,脚下尸骸累累……
她赤脚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
就看见照野立在院中,刀已然见了血。
他又去杀人了。
褚羽心头一紧,推门,走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照野转身,眼中的暴戾在看到她的瞬间强行压下。
“吵醒了?”他大步走来,下意识地想用内力为她驱寒,却被轻轻按住手。
“你的手……好冷。”她轻叹,随即踮起脚尖,用微凉的指尖轻柔地抚平他紧蹙的眉心。
照野浑身一僵,呼吸微滞。所有的动作都停顿了,只是垂眸深深地看着她。
“别去。别为了那些人……脏了你的手。”
他下颌绷紧,眼底戾气又冒了出来:“他们该死。”
每一个骂她的人,每一个想伤害她的人,都该死。
“我知道。”褚羽靠近他,将额头抵在他胸膛。听着他胸腔里那颗心脏为杀戮、也为她而剧烈跳动。
“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照野,你的刀不是用来斩向这些被愚弄、被恐惧支配的可怜人的。我的知识也不是为了向他们证明什么,换取他们的感激和尊崇。”
她抬起头,在月色下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别让他们得逞。别让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用几句肮脏的流言,就把你拖进地狱。”
她理解他的愤怒,心疼他的失控,却更害怕他为了自己彻底沉沦在无边的杀戮之中,成为真正的“妖魔”。那比任何加诸她身的污蔑,都更让她痛彻心扉。
沉默在夜色里蔓延。
许久,照野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妥协。
褚羽唇角终于漾开一丝真实笑意。
“还不睡啊?”她故意戳了戳他的胸口,语调拉长,“都好几日不肯跟我睡一起了,说,是不是腻了?”